❶ 如何評價電影《黃金時代》
用了一批名演員,做了一個不大適合大眾的片子,或許能獲獎,但是恐怕與高票房收入無緣吧。我坐在在能容納幾百人的影廳里,只有不到三十人,「陪」我一起看。當然,這是在一個小縣級市的循環播放場。也許名演員演技能好一些,除此之外,我覺得此片大可不必用那麼多名角的。當然,名角會增強影片的影響力的,我想,很多觀眾是沖著湯唯、王志文等名演員去看此片的。不知道,抱著這樣想法的人,看過之後,會做何感想呢?該影片頗像記錄片,該片的一大創新,演員對著鏡頭也就是觀眾介紹情況,也頗似紀錄片中的同期聲的運用。片子有點像散文,很有文化味歷史味的散文。
❷ 黃金時代這部電影主要寫什麼看完這部電影我懂得了什麼.
影片以民國時代為大背景,以民國傳奇女作家蕭紅特立獨行的人生以及愛情經歷為引子,塑造當年一群意氣風發的熱血青年,還原了一個充滿自由理想、海闊天空的時代。
上世紀二十至四十年代的中國,那是一個民氣十足、海闊天空的時代,一群年輕人經歷了一段放任自流的時光,自由地追求夢想與愛情,有人在流離中刻骨求愛,有人在抗爭中企盼家國未來。蕭紅,一個特立獨行的女子,一路流亡,從北方到南方,從哈爾濱到香港,一邊躲避戰亂,一邊經歷著令人唏噓又痛徹心扉的愛情與人生。對生的堅強對死的掙扎在她筆下穿透紙背,她的人生亦是如此。
對人身困境的感悟吧,要堅持不放棄
❸ 如何評價許鞍華的電影《黃金時代》
按理說,這部電影具備很好的先天條件:民國背景、傳奇人物、精彩故事,呈現給觀眾的應該是一部超級好看的大片。
但許鞍華導演最後拍出來的片子卻讓人有些失望。整部電影好像只是冷靜、客觀、第三方地把蕭紅傳記給從生到死給錄過來一整遍。感覺沒有導演的構思和創意,更沒有任何感情。自然也無法引起觀眾的共鳴。
❹ 如何評價香港電影的黃金時代
那個時候兩家比較有名電影公司嘉禾和新藝城,製作了很多膾炙人口的作品,如成龍的《五福星》系列,黃百鳴的《開心鬼》系列。整個八十年代香港電影可以說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
❺ 電影《黃金時代》有沒有觸動到你
這是一部非常干凈、相當純粹的探知人性的大片,由於被冠於莫須有的「文藝片」的帽子,票房迄今尚未突破3000萬元,但這絲毫不影響其作為九、十月間最佳大片的位置,由於票房不太理想,國慶過後就可能會「下畫」了,因此想觀賞真正大片的影迷們千萬別錯過了,特別是女性朋友們(當然想洞悉人性、探究時代變遷的男士也很值得一看)應當抽空好好去看看,而且應當選擇在電影院看,因為其場景開闊,跨越的時空較廣,並非家裡的電腦屏幕所能承載得了的。
在為大家賞析《黃金時代》這部優秀影片前先打個小小的伏筆,不知是否機緣,筆者少年時在某一書店隨意買了一本連環畫《生死場》,第一次蒙蒙懵懵接觸到了「蕭紅」這個符號,其後念了高中看了《魯迅傳記》再次看到了「蕭紅與蕭軍 」的符號,當時還以為他們是兄妹倆,上大學後在圖書館對「民國四大才女」的稱號產生了好奇,細看榜單才知道蕭紅位列其中,其餘的三位分別是石評梅、張愛玲、廬隱,其中風流才女石評梅的廣播劇我在念高中時就細聽了,其與早期革命志士高君宇(孫中山的秘書,周恩來與鄧穎超的媒人,可惜英年早逝)凄美悲壯的戀歌(生如閃電之耀亮,死如彗星之迅忽)永遠回盪於陶然亭上空,張愛玲更不消說了,近年來關於她的小說火得很。而最早映入眼簾的符號始終是蕭紅,但一直進入不了「其世界」。這心結一直盤纏了許多年,今天《黃金時代》終於為我們開啟了「蕭紅世界」,讓我們再次領略到了她們純真年代的真正的人性和真實的力量。
《黃金時代》為我們揭示了「生死場的時空密碼」、探視了「愛、溫暖與自由」的能量、剖析「純粹本真特立獨行」的灑脫及睿智、洞悉了「人與社會環境的動態柔性的適應 」等等,這並非黃金的時代,內心強大的蕭紅把它當成了自己的「黃金時代」!雖然在世人的眼裡,蕭紅的一生是極其凄慘和悲涼的,但或許其本人並不這么認為,她認為其一生充滿了「愛、溫暖與自由」,所以本影評通篇並無出現類似的詞眼。
奠定蕭紅文壇地位的小說就是《生死場》,她很小很早就對人的生與死有了通透的感悟,她認為人在世時,可與世間萬物接觸,感受各種生靈的悲歡離合(當然也包括自己的生存與生活),但死必須是自己一個人獨自去面對的。她的一生就是在這種豁達中花開花落直至歸西的,「發動機」就是其逆向性判斷與選擇,她選擇的是一種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一旦其偏離傳統軌道上路後,無論遇著什麼挫折和磨難,她都坦然自然地接受,而且從不後悔,更沒有退縮。蕭紅很早就解除了父親為其包辦的封建婚姻,踏上了眾叛親離的「不歸路」,期間其弟規勸她回歸「封建傳統世俗」,可是她毫不為所動,毅然決然地朝前邁步。
與其說《生死場》反映的是上世紀三十年代在日寇鐵蹄下東北人民的悲慘生活,毋寧說是作為悲觀色彩濃厚而又以樂觀主義者面貌出現的蕭紅的「生命預言書」,「生與死」本來就是一場考驗,生在艱難的環境里而心靈僵死,這生與死根本毫無區別;而倘若有一顆穿越時空、穿透社會的永不僵硬的心靈,即便身處戰火紛飛、飢寒交迫、食不果腹的年代、糟糕透頂的環境里,依舊怡然自得。蕭紅認為人之所以活著,就是因為有一個死不瞑目的東西維系著她,好像上天早已安排好,只等她觸動那個決定如何生、如何死的按鈕。蕭紅毫不猶豫開啟了這顆按鈕,她做好了准備,或者確切地說她根本不需要任何准備,就能純粹本真地生,隨遇而安地死。在其生的時空里遇到了不少良師益友、愛人情侶,這當中就有魯迅、蕭軍、端木等等,而巧合的是,其死同魯迅筆下祖父之死如出一轍,同是被庸醫所害。卒年31歲,黃金般的芳華,正如:「生如夏花之燦爛,死如秋葉之靜美」,真令人扼腕痛惜!
❻ 黃金時代根據哪部小說改編
穿越愛情的漫長旅程
❼ 如何評價電影《黃金時代》
黃金時代,刺金時代
一、間離,出戲——真實與虛幻
丹東臨死前戲謔地說,很奇怪,我可以說我將要被斬首,我會被斬首,但我卻說不了我已經被斬首。時態阻止了表達,語法合理,邏輯正確,可這一切卻都將是荒謬的。《黃金時代》開頭,我們看見黑白熒幕里,湯唯的特寫,她面無表情念著自己的生卒年,在那一刻,我們就陷入了荒謬的境地。我們看見的究竟是誰,是蕭紅,或者是蕭紅的鬼魂,或者,根本誰都不是?
《黃金時代》最大的不同在於,它一方面是紀錄片式的;蕭紅一生認識過的人全體出面,他們在鏡頭前接受了架空的采訪,他們用回憶的口氣敘述著他們眼中和記憶里的蕭紅;然而如果僅此而已,《黃金時代》不過是稀鬆平常;另一方面在於,這些采訪不僅在可行性上就是不存在的荒謬和虛幻,而影片,還進一步將虛幻推到混亂而故作矛盾的境地。「偽紀錄片」形式的電影,我記得賈樟柯的《二十四城記》,演員們面對鏡頭,打破第四堵牆,但他們的目的是偽裝真實;《黃金時代》里,有的人看起來很像「記者」恰巧出現在那裡,而更多的人,只會提醒你這樣的紀實根本是不存在的。
他們在熒幕前說著未來發生的事情,說著未來的某一天,我會將為救人而奔走,未來的某一天,我會死去,從這里開始,我們的故事都已經落幕。這在戲劇舞台上不足為奇,我們早已適應了演員跳出具體情節,直接面向觀眾講述——布萊希特開創了間離,並且將這一手法令人恐懼的發散到戲劇舞台的每一個角落,但這些,卻在《黃金時代》里構成了極致的荒謬——紀實和冷靜的鏡頭里,時光倒退著反向行進,所有人彷彿都活著,所有人彷彿都死了;我們彷彿在看一部真實的紀錄片,甚至都看見了年老的端木蕻良和蕭軍接受采訪;但與此同時,我們都知道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除非有一個上帝,在架空的時空里,集合了所有這些靈魂,展開一場有關蕭紅的紀念。
當所有的角色走上舞台的時候,我們根本不會考慮他們的真實。我們也許相信,只有他們都死了,他們才有可能以舞台的形式存在——他們首先是文學的,是虛幻的,之後才是來自外部世界的;然而電影從誕生起第一刻,從第一批觀眾看著飛馳而來的火車驚叫著四處逃散開始,就決定了眼見為實。觀念的禁錮終結了影像能夠產生刺點的可能,邏輯和真實變成了不可侵犯的法律,唯一能夠在法條上戴著鐐銬跳舞的方法,就是用故事模糊觀眾辨別真實的能力。
於是,我們拿《紙牌屋》里的下木總統面對觀眾的精彩表演來揶揄《黃金時代》「古怪」的間離嘗試時,我們忘記了許鞍華根本就沒有講故事。下木總統用獨白總結自己的手段,在高速度令人喘不過氣的故事節奏中保持觀眾的關注度和理解;而蕭紅的朋友們,一個個鬼魅般的經過,用紀錄片的新聞鏡頭沉著臉和我們說話時,我們只感覺荒謬——因為,我們看到的不是紀錄片,也不是表演;而是文本的引用,是「引號」被影像化的面影。
文本的引用。這似乎是一個不該出現在這里的學術詞彙。但是,《黃金時代》,很多時候就是不該出現在影院里,甚至,不該被當作電影的。
二、影像文本,反電影語法:學術論文
《黃金時代》活該被口誅筆伐,活該三大電影節集體失語,活該票房慘敗,活該營銷方黔驢技窮。可我在說完這句話時,心態並不是欣欣然的,並非是泄憤的,卻是充滿敬佩與哀憫的。說許鞍華不會拍電影,這其實不可能;只可惜這也是一種意識形態的慣例,我們能夠理解大師們,曾經拍出好電影好故事的人做他們的實驗,他們的顛覆是有道理的,是有價值的,而那些沒有證明過自己在故事表達上的能力的人,是沒有這個資格的。
不過盡管有這層理解在,許鞍華和李檣的勇氣依然是令人心生敬意的;或許不是敬佩,因為這簡直是一場純粹理想主義的,行為藝術式的自殺行為;當你用6000萬甚至更多的成本,請來了夠級別的電影演員,卻不是在拍電影,而是交出了一份177分鍾以影像作為格式的學術論文時,況且這還不是一篇中規中矩的論文,而是一篇並不正常的解構學文本。
換句話說,單談電影,《黃金時代》還不如《小時代3:刺金時代》呢。
何為文本?文本有無數的存在形式,我們身邊無處不存在文本,文本不僅僅是文字,沒有文字的載體同樣可以作為文本;《黃金時代》,就是這樣的影像文本。它不是電影,甚至連話劇也不是,它是可以清晰看出章節思路的文學研究,是歷史事實匯聚起來的織物與交叉游戲,是真正跳躍著的,會流動的文本。吐槽演員們只會朗誦蕭紅原文的人忽略了他們被所謂的「情緒」所蒙蔽,被「蘊涵」綁架的事實,而看不見文本作為一個獨立個體的存在形式——演員只有放空大腦念出這些文字,文本的魅力才有可能展現出來。換句話說,《黃金時代》簡直就是德勒茲的《反俄狄浦斯》,是羅蘭•巴爾特的《S/Z》,是福柯未完成的《性經驗史》——總而言之,是一部反傳統的,解構主義的,同時無比嚴肅而真誠的學術研究文本。
《黃金時代》是反電影語法的。好萊塢早為全世界電影設定了一套絕妙的敘事神話模式,這個模式源遠流長,就是《伊利亞特》,就是人類對於故事情節最基本也是最深邃的追求。你們說許鞍華和李檣不懂這電影編劇的最基本入門課,我是不信的。我看到的是固執,不是感情的固執,而是學術的固執:最簡單的例子,蕭紅在香港去世,電影中從端木爭吵後離開,到病床上遭遇炮擊,到手術台上堅持簽字,到第一次轉院,到迴光返照喝湯,一直有無數回腸盪氣的情節性籠罩在這里,選擇任何一個情節觸發點完成蕭紅去世的結局,都宛若史詩——然而許鞍華和李檣選擇了史實,選擇了歷史——蕭紅在第三次轉院時獨自一人死去,沒有故事,沒有鋪墊,她突然死了,死得毫無高潮,死得令人疲倦厭煩,尤其是在結局已經為觀眾熟知註定,時長已經來到三個小時的時刻;從觀影角度看,她甚至早該死了,拖到現在簡直是一種反電影,笨拙愚蠢的行為——然而歷史就是這樣的,學術不是戲劇。
不僅僅如此。我們津津樂道的蕭紅人生中的轉折與變故,當我們饒有興味的期待許鞍華給我們一個電影解讀時,比如在上海蕭紅蕭軍的關系裂痕,呈現在熒幕上的居然是白朗和羅烽以研究文學史的口氣對觀眾說道,此處沒有記載,我們也無從得知。——至此,我們再也不能幻想《黃金時代》是一部電影了,它根本就是一部文學史著作;那些「被采訪者」出現在熒幕上時,本質上相當於一個「引號」,一個「腳注」,一個不知從哪裡摘抄來的資料引用。而關鍵在於,它又不是紀實的,那些被「引用」的作家根本沒有說過這些話,這一切都是一場專屬於作者自己,專屬於文本的自我嬉戲——這場嬉戲,在講述蕭紅蕭軍分手緣由一場中,又徹底用一種顛覆式的戲劇化再現手法,徹底坐實了文本的狂歡式嬉鬧;端木說的,蕭軍說的,以及蕭紅說的,三場自我矛盾的戲被揉在一起,根本不在乎對比,不在乎矛盾,不在乎邏輯,只在乎存在,以及存在造成的悖論和自我消解。
這是一部影像格式的學術研究文本,名字或許應該叫作《蕭紅生平的口述史研究》,出自一名解構主義學者,平生最擅長的,就是用文本模糊一切意義,然後自嗨到失去意識。可觀眾呢?可電影觀眾呢?他們都被拋棄了。不能指責我們的市場和觀眾拋棄了《黃金時代》,而是《黃金時代》主動拋棄了他們的受眾;文藝青年走開,學術青年進來——對了,那些傳統學術青老年也走開,我只要那些「不負責任的」,「解讀過度的」,「展現自己而不是研究作者本身的」。
三、什麼時代,誰的黃金時代?
我們的問題其實是,作為一部學術研究文本,你說的究竟是什麼。這個問題,電影的營銷方恐怕已經絞盡腦汁,黔驢技窮了,以至於他們居然在電影海報上打出了跟賣房地產水平差不離的「自由」體文案,為天下一笑。
「這是我的黃金時代!」這是王二和陳清揚。
「這不就是我的黃金時代嗎。」這才是蕭紅。
然而我們卻總以為,營銷方這么以為,看電影的人這么以為,不看電影的人也這么以為;可蕭紅和王二是不一樣的。蕭紅總是遲疑的,總是被動的;但是這種被動,卻又是建立在強烈的自我中心意識上的——從這個意義上說,日本的短暫時光是她的「黃金時代」,而那個所謂的「黃金時代」,對於那個時代的所有作家來說,卻都根本沒有到來。
這就是這部電影在表意上最大的吊詭——我們來到電影院,文化研究者們來到電影院,都是從最內心就認同了營銷方構建的神話模式:民國,那個自由的,獨立的,知識分子傲人風骨的,文化氣息濃重的黃金時代。可是許鞍華是這么說的嗎?不是。她本質上用了一種極其女性化的視角,和官方意識形態達成了詭異的一致:那個「黃金時代」,至少在蕭紅的一生中,很少,或許根本沒有到來。本片的政治傾向又紅又專,令人難以置信是香港導演所為,丁玲、蕭軍、胡風這一批作家在政治上的風波被完全忽略,乃至於美化,但這些忽略並不是被迫的,只不過因為不是重點而已;重點是蕭紅,永遠是那個沒有傾向的蕭紅。
當你的目的和追求十分簡單的時候,往往就是最難滿足的時候。蕭紅說,我只是想有個好的環境,有足夠的時間好好寫點東西。她一生都沒有完成這個夢想,從這個意義上,許鞍華是模糊掉了蕭紅本身作家身份在敘事上的必要性,僅僅賦予其文本意義;而在整體的架構上,蕭紅卻是一個被時代裹挾,不等夢想達成半途殞命的符號,屬於他的,屬於萬千作家的,屬於我們心中的「黃金時代」,飄渺而看不見蹤跡——而這一切完全不需要到影片的最後才知道,早在影片進行到一半時,就由王志文飾演的魯迅一語道破。
魯迅先生在電影里抽著煙說,我們面前的是最深切的絕望,這種絕望無時不刻不在折磨著戰士們。
然而蕭紅卻根本不是戰士,也並非有魯迅式的絕望。她說她不懂政治,不懂戰爭,她只會寫東西,只要一個安定的環境寫寫東西——或許這才是許鞍華為什麼選擇她。影片里也不厭其煩地說了,甚至在影片結尾用了三段極其拙劣的紀錄采訪(這三段拙劣的,「真紀錄片」式的片段嚴重破壞了全片出色的偽紀錄片風格)去加重描述這點——唯一一個在抗戰時期,不去寫抗日救亡題材文學的蕭紅,以一部反時代的《呼蘭河傳》,最終超越了時代,成為了那個對立於蕭軍,端木蕻良這些時代犧牲品的超越者。
蕭紅的珍貴在於,她是反時代的,她是個多麼矯情敏感單純白紙一樣的靈魂啊,時代對她來說沒有意義,她存在只為了寫作和她的文字,僅此而已。而所謂的「黃金時代」,不僅對於蕭紅來說並不存在,對於所有的作家來說,對於那些被時代裹挾,被時代身不由己,或者主動選擇時代的作家而言,同樣不過是一個心上的烏托邦。
歸根到底,當睿智的人說,蕭紅的故事有什麼好拍的,蕭紅有什麼資格代表那個時代時,我們也許忘記了,恐怕許鞍華和李檣選擇蕭紅,選擇「黃金時代」這個名字,首先是因為蕭紅不代表時代,其次,那個時代無論如何,也不會是「黃金」的,而只是一個吞噬人生的不仁上帝——當然這一切,許鞍華表現得好不好,說得對不對,這層意義能不能被理解,眾說紛紜。對我來說,她做了很多,但是沒有做好;很難,或許永遠也做不好;但至少有一點,她做的不是觀眾們期待的,那麼她怎麼做,都不會讓觀眾滿意。
在眾多我對《黃金時代》的遺憾里,最大的遺憾是我沒有看到那個我心目中的呼蘭河。對於《黃金時代》這樣的學術文本來說,呼蘭河的意義不在於本身那蒼涼而心顫的美,而在於它不與時代合作的人性之光、那顛覆史冊的文學史意義。
但我們還記得《呼蘭河傳》的結尾嗎?錄在這里,作為文章的結束,不要有任何的感情和預設,我們靜靜的看著這個文本。
「呼蘭河這小城裡邊,以前住著我的祖父,現在埋著我的祖父。
我生的時候,祖父已經六十多歲了,我長到四五歲,祖父就快七十了。我還沒有長到二十歲,祖父就七八十歲了。祖父一過了八十,祖父就死了。
……
這一些不能想像了。
聽說有二伯死了。
老廚子就是活著年紀也不小了。
東鄰西舍也都不知怎樣了。
至於那磨房裡的磨官,至今究竟如何,則完全不曉得了。
以上我所寫的並沒有什麼幽美的故事,只因他們充滿我幼年的記憶,忘卻不了,難以忘卻,就記在這里了。」
❽ 你是如何看待《黃金時代》的
正如網友調侃的「被嫌棄的蕭紅的一生」,電影本身在遭受同樣的命運。無聊、睡著,看不懂,類似聲音一直充斥在周圍。昨天自己去看,卻發現電影在風格手法上的主觀前衛與內容上的客觀平和間找到一個絕佳的平衡點。不禁感慨,有些電影,你只配錯過。為什麼有些人不懂什麼,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無知呢?
❾ 王小波的《黃金時代》到底表達的是什麼意思應該從什麼角度去把握
王小波寫了許多「性」。這些描寫增加了作品的可讀性。當然,用類似的辦法來增加作品的可讀性,肯定不是他的初衷。他是一個理想主義的作家,不是商業文化的作者。他的初衷(我估計)是想寫出人類歷史上一個特殊時代的特殊意義。人們所謂的時代意義,是概括和抽象的,其內容蘊含在他們的日常生活中。他想著力表現的正是那個時代人的生活。用他自己的話說,「生活就是這樣的」。他寫的「性」,實際上是當時人的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初讀《黃金時代》,會覺得挺荒誕的。有點玩世不恭的味道。書中貫穿始終的那個名叫王二的人物,雖然在不同篇章中身份各異,可總顯得叛逆與神經兮兮,而且對「性」很感興趣。王二的性格如同他筆下的王二之人名,貫穿了許多作品。王二經歷過許多荒誕不經的事。
作者崇尚真實,而不是荒誕不經。知道文學是怎麼回事的人,能在他的作品中看出寫實傾向。這並不困難。不過得有一個前提,就是必須親身經歷過書中描寫的時代。換句話說,讀者的年齡要在四十歲以上。
《黃金時代》描寫了一個荒誕的時代。其荒誕程度,無論現象還是本質,都不亞於書中的描寫。大煉鋼鐵,拿起筆做刀槍,武鬥,出斗爭差,開會磨屁股,學習班幫教,電台干擾……當時均司空見慣。如果一個人從小到大都生活在崇尚理智的時代,很難理喻類似現象,繼而歸之荒誕,以為是作者的想像與虛構。然而,它們的確不是作家憑空想像出來的。如果一定要冠以荒誕之名,也是現實的荒誕,是荒誕的真實。生活中有諸如此類現象,作家忠實記錄下來,叫秉筆直書,是中國史家的傳統,而不是小說家的虛構。《黃金時代》雖然是小說,但有明顯的寫實性。素材是真實的;作家虛構了一些人物,把實有其事的事揉和在一起,構成一個故事。如果一部小說內容荒誕,但其荒誕程度遠沒有超過它所描寫的時代,不知道是否還能稱之為荒誕小說?
那個時代同時也是一個偉大的時代。作者用書名作了暗示。在西方神話里,黃金時代是人類最美好的時光。用它做書名,固然不排斥反諷之意,但那個時代的確驚心動魄。人類各種各樣本性一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個獨特的時代。由於某種機緣,平時蘊藏在人類內心的種種陰暗秉性紛紛顯露,做出了只有理性動物才做得出來的種種荒誕行為。
王小波崇尚真實。身為文學家的他,在小說素材的處理上,似乎更像一名史學家。他遵循了現實主義創作方法——確切地說,不是我們理解的浪漫化現實主義,而是更具有現實主義本原意義的批判現實主義。文學家王小波成長在文學現實主義的氛圍中,思維方式肯定受之影響。而他如同小說人物王二般的叛逆性格,則體現在對批判現實主義精神的承繼上。
《黃金時代》洋溢著濃厚的批判現實主義精神。作者對那個時代魂牽夢縈,耿耿於懷;小說的素材來自現實;他要把那個時代的「真實」寫出來;作品的「真實」建立在時代基礎上,表現了它的「真實」……總之,作者在創作上恪守了現實主義文學「真實性」的原則。
具體的敘述則表現得不那麼現實主義。時空跳躍,人物行為怪誕,故事發展的非邏輯性……都是挺現代的寫作技巧。這些技巧運用是否得當姑且不論。如果讓我做個實驗,把《黃金時代》中的每個故事,根據時間與空間的順序重寫一遍,就能看出它們其實很現實主義。作者只是把現實主義的故事用非現實主義的手法重新排列組合。此外,他的每一個故事都衍生出一、兩個小故事。形式不同,意義相關。當然,那也可以通過現實主義文學的倒敘,或者插敘來完成。
唯一的例外只是小說的敘述方式。作者用主觀性的敘述取替傳統的講故事,使之與現實主義文學有了實質意義的不同。作者主觀性的敘述淡化了小說的批判現實主義傾向,使之具有現代主義文學的風格。也就是說,有了荒誕的意味。
❿ 如何評價電影《黃金時代》
字有點多
在各色爭議聲中,終於決定親眼看看這部電影。看完後感想如下:
1、電影的缺陷皆源於這是一部根據真實人物所拍的傳記片,編劇過於尊重史實乃至縮手縮腳。
2、影片的缺陷來自編劇,優點來自導演。冤有頭債有主,大家要找對人。
演員不斷的打破屏幕間隔的間離式敘事手法招致很多人的批評,我並不覺得這是問題。同樣是「被嫌棄的一生」,中島哲也在《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中玩得嗨多了:音樂劇、舞台劇、MV、剝洋蔥式非線性敘事結構...你不會覺得《松子》難以理解,甚至覺得很好看。同樣,我不覺得《黃金時代》非線性敘事結構難懂,當然「去高潮化」的拍攝手法使其並不"好看"。為什麼你能接受《松子》的表達方式而不能接受《黃金時代》的表達方式?因為《黃金時代》的傳主是真實人物,編劇乃至觀眾潛意識中拒絕用過於「誇張」的表達方式。
我所不滿的在於編劇過於謹慎。整部電影象影像化的「親朋好友憶蕭紅」,幾乎每個角色的每句台詞都有出處,可見編劇的確在搜集資料方面下了大功夫。當角色們念出台詞或者對著鏡頭講述時,我甚至覺得屏幕下方會出現「XXX(人名),《XXXXX》(回憶錄書名),XX—XX頁」的字幕。越是知名的人物越尊重史實,這點在魯迅身上體現得尤為明顯。他的台詞完全是文本式而非口語化,聽著這個「人物」大段大段說出文章中的「台詞」,這種處理方式我覺得「過了」。
編劇事無巨細的客觀的描述蕭紅何年何月在何地作了何事,但是他忘了最關鍵的一點:蕭紅為什麼這么做?或者更進一步:蕭紅是怎樣的女子?這才是很多非蕭紅迷關注的事。我說我想去看《黃金時代》,親友不屑的說:「蕭紅的電影有什麼好看的?」言外之意自然指她身上的「破事」。而我想了解的並非那些「破事」——雖然這些「破事」很具傳奇性——而是蕭紅這個「人」。很遺憾,這正是影片的缺陷。它忠實的表現蕭紅作為,比如她依附於各個男人,她對「政治」的抗拒,卻忽略了她的所思,即人物動機。為何她這樣做?影片語焉不詳。《松子》雖然戲謔,但對人物動機的挖掘相當深入。松子童年缺愛,因此一生尋愛,這使觀眾能對角色有代入感——有趣的是,很多虛擬傳記片都將人物動機歸結為家庭和童年,比如《公民凱恩》。而蕭紅,我們知道她父親對她不好,這在片頭片尾略為提及,但通過影片,我們找不到根源動機。如果你是蕭紅粉絲,對其經歷感同身受,自然能分析其動機;但我不是,通過電影我沒看到我想了解的內容。
這使《黃金時代》夾在兩頭不討好的尷尬境地:不接受其敘事方式的(這其中可能包括蕭紅迷),覺得這電影裝逼且難看;接受其敘事方式的,覺得不夠深入、流於表面。歸根結底,如前所說:這是真實人物的傳記片,編劇不敢表露其態度,因為這可能會招致不同意見者的批評。所以他盡量客觀、尊重歷史,不越雷池一步。如果編劇大膽一些,乾脆用《天鵝絨金礦》的表現手法:影射,真實人物與虛構人物、真實經歷與虛構經歷夾雜在一起,拍攝手法更隨心所欲。觀眾對傳主感興趣?看完電影自己去查資料吧!
作為一部帶有強烈編劇印記的電影,許鞍華作為導演是否好選擇?我個人認為,在技術方面,許鞍華無可指摘。影片節奏舒緩而不拖沓,結構扎實而不鬆散,一些剪輯段落頗有亮點,可見導演的基本功。許鞍華甚至忠實復制了劇本的疏離態度。在三個小時的觀看過程中,我沒有走神。採用非線性敘事結構的國產電影不多,《黃金時代》是一個良好嘗試。如果將劇本交於其他導演之手,可能呈現效果更差。不過對於可以預見的票房失敗,身為導演的許鞍華將會背負主要責任,令人惋惜。
就像《一代宗師》的野心並非《葉問傳》,《黃金時代》也並非聚焦於蕭紅一人。但由於上述問題,出場人物猶如一個個紙片,我們看見他們的經歷,聽見他們的言語,但他們究竟是什麼人?我們不知道(《一代宗師》中,王家衛好歹通過那麼多「金句」把人物立起來了)。也許蕭紅的經歷於你心有戚戚,你會由於自己與蕭紅的相似經歷與處境,而將自己的情感代入電影中的蕭紅。但這並非電影展現於你的。編導選擇「不表達態度」,這也算是一種態度吧。
我所在的影院,《黃金時代》一天排片三場。我看的那一場上座率大約六成,期間溜走了幾名觀眾,退場人數並不多。《黃金時代》於我有所觸動,我可以給它三星至三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