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中什么让你最难忘
平凡的世界中,最让人难忘的是平凡的人所展现出来的不平凡的精神。孙少平的一步步磨练之中,精神世界的成长,一步步的由懵懂的少年走向成熟的男子汉,其中他所展现出来的精神世界是让人所震撼的,对于劳动的思考,对于人情的包容,对于情感的呵护,对于自身的磨练,无不让人为之震撼,而这震撼正来自最平凡最朴实的劳动人民。
人活着,不仅仅是自己的。
2. 如何评价电视剧版《平凡的世界》
总体说来,这部改编电视剧是非常不错的,高度还原了小说的故事情节,在思想表达忠于原著的同时又创造性地给故事画龙点睛,更丰富了原作品的内涵,这是该值得称赞的。例如,孙少安在看到田润叶写给他的表白信时,他应该是夹杂着激动、紧张、渴望、兴奋、忧虑等情绪,小说可以通过大量细腻的文字来表现少安内心的波澜起伏,然而电视剧却不行,过多的旁白容易淡化人物表演的作用,从而难以引发观众的情感共鸣。不过令人欣喜的是剧组在此处的改编非常到位,一个眼神、一个“吃信纸”的动作立刻让人物情感变得丰富起来,丝毫不亚于原著细腻的文字表达,少安的复杂情绪也在这一举一动之间深入人心。除了剧情的改编,剧中高度还原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农村场景,加上代入感极强的方言对话(据一些消息,剧中方言使用并不完美,此处不讨论),都令本剧大为增色。类似的画龙点睛情节在剧中并不少见,这足以证明剧组的诚意。当然,也并非就说这是一部十分完美的作品,不足的地方也随处可见。在剧情改编上,原著的重要人物金波被融合在田润生身上,以致原著中虚幻的爱情故事被删掉,这是本剧的一大遗憾,虽然对未曾看过原著的观众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影响,但少了一种爱情,便少了一种感动,金波对藏族女子的痴情是作者所赞美的,没有了它,也就没有了“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又如,少平与晓霞在黄原的再次相遇,电视把他们在电影院门口偶遇改成少平路过黄原师专停留片刻被晓霞看见,两者相比,原著更能表现孙少平对于改变人生的精神追求,他渴望通过阅读小说、看电影等开拓自己的眼界,让自己看得更远,所以他与晓霞于电影院门口相遇的情景,作者安排得非常巧妙,也正是因此晓霞才彻底认定她心中的孙少平是不一样的。另外,从这次的相遇开始,晓霞对少平有了更深刻的理解,理解他为改变人生所付出的巨大努力,在我认为,此时的少平已渐渐成为了晓霞的生活导师,而晓霞,则是少平的精神导师。对于这一段,电视的改编完全没法突显其中的重要思想,因此是失败的。有好就会有所不足,不存在非常完美,带点瑕疵更显真实,况且影视作品不同于小说,很多东西无法很好地演绎,加上编剧导演拍戏都带有一定的个人思想,所以定然会存在差别。另外演员的表演水平也会影响电视剧的整体水准,如剧中的孙少平,我认为他是这部戏最大的瑕疵,作为故事最重要的精神领袖,饰演者令这部剧足足低了一个档次,他的表演没能契合孙少平应有的气质。如,他与二爸二妈吵架并要拿铲子埋他二爸这段,原著是没有的,我无法知悉剧组拍这段戏的真正用意,仅猜测或许是表达二爸二妈的懒惰,为后面剧情的发展作铺垫。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这段剧情一定程度上丑化了孙少平的形象,“无礼”、“傲慢”、“狭隘”等品质在饰演者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与小说中“心系广阔世界”的孙少平品格相悖。再如,煤矿体检不合格,去见医生这段戏,一样体现了饰演者糟糕的表演技巧,表情木讷、动作夸张、语气冷硬,看着就想揍一顿的样子,观众不喜欢,田晓霞一样不会喜欢。如此这般,电视剧中的孙少平已无半点可令人期盼的,如果算安慰,饰演者没有完全毁掉少平的角色便是安慰。最后,孙少平角色的黯然失色还有另一个因素,那就是编剧及导演的主观意志,整部剧是以孙少安为主线的,农民的生活奋斗要重于农民的思想奋斗,在孙少平离开双水村去黄原之前,他一直只作为配角存在于孙少安的主线故事之中,而在他去往黄原之后,才形成了两条主线故事,少平的角色迟迟无法丰满便在于此,这与小说不尽相同。
3. 《平凡的世界》.作家介绍.读后感.故事梗概.精彩片段
作者简介: 路遥(1949—1992)原名王卫国,1949年12月3日生于陕西榆林市清涧县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7岁时因为家里困难被过继给延川县农村的伯父。曾在延川县立中学学习,1969年回乡务农。这段时间里他做过许多临时性的工作,并在农村一所小学中教过一年书。1973年进入延安大学中文系学习,其间开始文学创作。大学毕业后,任《陕西文艺》(今为《延河》)编 辑。1980年发表《惊人动魄的一幕》,获得第一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1982年发表中篇小说《人生》,后被改编为电影,轰动全国。一九八八年五月二十五日完成百万字的长篇巨著《平凡的世界》,这部小说以其恢宏的气势和史诗般的品格,全景式地表现了改革时代中国城乡的社会生活和人们思想情感的巨大变迁,还未完成即在中央人民电台广播。路遥因此而荣获茅盾文学奖。1992年11月17日上午8时20分,路遥因病医治无效在西安逝世,年仅42岁。 故事梗概 小说以陕北黄土高原双水村孙、田、金三家的命运为中心,反映了从“文革”后期到改革初期广阔的社会面貌。
第一部写1975年初农民子弟孙少平到原西县高中读书,他贫困,自尊;学习和劳动都好,与地主家庭出身的郝红梅互相爱怜,被侯玉英发现并当众说破后,两人不好继续保持互相爱怜的关系,后来郝红梅却与家境优越的顾养民恋爱,少平高中毕业,回乡生产。但他并没有消沉, 与县革委副主任田福军女儿田晓霞建立了友情,在晓霞帮助下关注着外部世界。少平的哥哥少安一直在家劳动,与村支书田福堂女儿,县城教师润叶是青梅竹马,却遭到田福堂反对。经过痛苦的煎熬,少安到山西与勤劳善良的秀莲相亲并结了婚,润叶也只得含泪与向前结婚。这时农村生活混乱,旱灾又火上加油,田福堂为加强自己威信,组织偷挖河坝与上游抢水,不料出了人命,为了“学大寨”,他好大喜功炸山修田叫人搬家又弄得天怒人怨。生活的航道已到了非改变不可的地步。
第二部写 1979年春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百废待兴又矛盾重重,田福堂连夜召开支部会抵制责任制,孙少安却领导生产队率先实行接着也就在全村推广了责任制。头脑灵活的少安又进城拉砖,用赚的钱建窑烧砖,成了公社的“冒尖户”。少平青春的梦想和追求也激励着他到外面去“闯荡世界”,他从漂泊的揽工汉成为正式的建筑工人,最后又获得 了当煤矿工人的好机遇,他的女友晓霞从师专毕业后到省报当了记者,他们相约两年后再相会。润叶远离她不爱的丈夫到团地委工作,引起钟情痴心的丈夫酒后开车致残,润叶受到内疚回到丈夫身边,开始幸福生活。她的弟弟润生也已长大成人,他在异乡与命运坎坷的郝红梅邂逅,终于两人结为夫妻。往昔主宰全村命运的强人田福堂,不仅对新时期的变革抵触,同时也为女儿、儿子的婚事窝火,加上病魔缠身,弄得焦头烂额。
第三部写1982年孙少平到了煤矿,尽心尽力干活,成了一 名优秀工人。少安的砖窑也有了很大发展,他决定贷款扩建机器制砖,不料因技师根本不懂技术,砖窑蒙受很大损失,后来 在朋友和县长的帮助下再度奋起。但是祸不单行,少安的妻子秀莲,在欢庆由他家出资两万元扩建的小学会上口吐鲜血,确诊肺癌。晓霞在抗洪采访中为抢救灾民光荣献身。润叶也生活幸福,生了个胖儿子,润生和郝红梅的婚事也终于得到了父母的承认,并添了可爱的女儿。少平在一次事故中为救护徒弟也受了重伤。但他们并没有被不幸压垮,少平从医院出来,又充满信心地回到了矿山,迎接他的又将是怎样的生活呢?…… 读后感:http://www.xiaoshuo.com/jsp/knowledge.jsp?id=11710&bid=0013798这姑娘仍不失往日那种风度,薄毛衣外面象男孩一样披件夹克衫,两条胳膊帮在鼓囊囊的胸前,似乎陷入到一种深邃的沉思之中;但脸上还带着通常那种无意识的、骄傲的微笑。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远远近近,灯光点点,绿意朦胧,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甜丝丝的芬芳。
对这位二十三岁的大学生来说,日子过得既快活又不尽人意。她没有什么大苦恼,但内心常常感到骚动不安。一天里也充满了小小的成功与欢乐,充满了烦恼与忧伤,充满着愤懑与不平,也充满着友爱和思念。唉,时光就是在这样飞逝着——转眼又是冬去春来了!
田晓霞忍不住立在路边,面对着梧桐山那面升起的一轮明月发了会呆。她望着幽深的蓝天,吸吮着深春的气息,心里火辣辣的。
她突然发现自己未免有点“小布尔乔亚”了,便由不得哈哈一笑,稍微加快点脚步,向前面走去。
在刚踏入黄原师专的时候,有一件事就在田晓霞的内心深处搅动起来:师专毕业后,她去干什么?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这所学校是师范性质的,培养学生的目标,就是毕业后在黄原几个地区去当中学教师。这是她很不愿意从事的职业。一生当个教书匠,这对她来说是难以想象的。尽管她在理性上承认这是一个崇高的职业,但绝对不合她的心意。她天性中有一种闯荡和冒险精神,希望自己的一生充满火热的情调;哪怕去西藏或新疆去当一名地质队员呢!
但要摆脱当教师的命运,又绝非易事。这学校的历届毕业生,很少有过例外。首先必须去当教师,然后才可能从教师队伍中转向另外工作——这也是少数有能耐的人才可以做到的。当然,她父亲是地委书记,可以走点“后门”,把她分配到行政单位。但她对行政工作比当教师更反感。再说,她父亲也不一定会给她走这个后门。
她有时很为这件事苦恼;甚至都有点精神不振和自制力松懈,以至影响了学习和进取心。
但她也能较快地从这种状态中解脱出来。每当她面临精神危机的时候,紧跟着便会对自己进行一番严厉的内心反省。她意识到,虽然随着年龄和知识的增长,她成熟了许多,但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上某些属于市民的意识。虽然她一直是鄙薄这些东西的,可又难免“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也许人为了生存,有时也不得不采取一些。但这些东西象是腐蚀剂,必然带来眼界狭窄、自制力减弱、奋斗精神衰退等等弊病。田晓霞毕竟是田晓霞!即使有时候主观上觉得倒退是可以的,但客观上却是无法忍受的,她必须永远是一个生活的强者!
经过内心的反复折腾后,晓霞迫使自己不要过分为这事而伤脑筋。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再说吧,反正现在苦恼也无济于事。当然,她不是把这件事完全抛在了脑后,只是先作“淡化”处理。
但最近以来,另一件事又在她心里七上八下地搅动——这是由于孙少平的出现而引起。她在上高中时,就和孙少平的关系非同一般。不过那时他们的交往的确很单纯。她和这个同村而不熟悉的乡下学生初次相识,他身上的许多东西就引起了她的重视或者说另眼相看。后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加深了。但她和他在黄原相见之前,这种关系仅仅在同学之外另多了一种友谊的成份。在他们的年龄,这种关系是正常的,只是稍稍有些不平常罢了。
自从她在东关电影院门口碰见到黄原谋生的孙少平以来,在近一年的时间里,她对这个人的心情产生了某些微妙的变化。她现在总是在想着他。她常有点心神不安地等待星期六的到来,期望在父亲的办公室里,和他一块吃顿饭,天上地下谈论一番。她发现,班上现在还没有一个男生能代替少平和她在广阔的范围内交流思想。
仅仅是为了交流思想,她才如此渴望和他在一块吗?不,这个人在很大程度上已经牵动了她内心中那根感情的弦索。是爱情?但她又觉得一切还没那么明确。她笼统地认为,对她来说,爱情大概还是一件相当遥远的事。她在学习上的进取心和对未来事业的抱负,在很大程度上占据了她的心,使她对个人问题的考虑缺乏一种强烈追求的意识。
可是,她又为什么一想起他,心头就会泛起一层温热的波澜?她又为什么常常渴望和他呆在一块?甚至多时不见面一种想念之情就会油然而生。
是爱情?也许这就是爱情!只不过她自己还没有明确承认罢了。
不管怎样,田晓霞觉得,她的生活中已经不能没有孙少平这个人了。这个人和他对生活所采取的态度,使她非常钦佩。现在,这样的男人可是不多罗!当然,社会上,大学里,不乏许多优秀青年;但象少平这样在极端艰难条件下的人生奋斗,时下并不是一种普遍现象。
真的,他太艰难了,有时候真令人目不忍睹——可他的不凡正表现在这一方面!
现在,女同学们整天都在谈论高仓健和男子汉。什么是男子汉?困难打不倒的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汉?男子汉不是装出来的——整天绷着脸,皱着眉头,留个大鬓角,穿件黑皮夹克衫,就是男子汉吗?有些男同学就是这么一副样子,但看了就让人发笑。男子汉主要应该是一种内在的品质,而不是靠“化装”和表演就能显示的。
她喜欢孙少平的正是他不伪装自己,并不因生活的窘迫就感到自己活得没有意义。她看得出来,少平甚至对苦难有一种骄傲感——只有更深邃地理解了生活的人才会在精神上如此强大。
这样说来,她是不是就要真的把自己的一颗心,交给这个来自穷乡僻壤的揽工汉了?
这样想的时候,我们的“小伙子”田晓霞也会臊得满脸飞霞。噢,不!最好先不要匆忙地说这种事。一种真正美好的感情,象酒一样,在坛子里藏得越长,味道也许更醇美。另外,从谈恋爱的意义上衡量,她和少平目前还有一种难以说清的距离感……
先就保持这种关系吧!这已经使她的内心够乱了,她还要集中精力把大学上完呢!
但不论怎样,她和少平每个星期六的相见,总使她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下来。前天晚上,他们又一块谈了那么多!并且再一次登上麻雀山,在月光下坐了好长时间。她知道,他现在又到地区柴油机厂给人家修建家属楼。他每星期在她手里拿走一本书,下个星期再换一本;他说他一个人住在正修建的楼房里,为的是晚上能安安静静看书。
她无法想象,他在没门没窗、也没电灯的房间里怎样读这些书的!有几次她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想晚上去找他,看他究竟住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但她又打消了这念头。她要顾及他的自尊心——他不会愿意让她目睹他的处境……田晓霞在温暖的晚风中走过校园内那条长长的林荫道。前面不远处就是图书馆——她正是到那里去的。晚饭后宿舍里同伴们叽叽喳喳,互相打闹个没完,她感到心烦,就想到图书馆的阅览室翻翻新出的杂志。
晓霞进入灯火通明的阅览室后,却意外地看见了中学时的同学顾养民也在这里。
养民也发现了她,手里拿一本翻开的大型文学期刊,热情地走过来和她握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顾养民。养民的父亲顾尔纯副教授是师专的副校长,还给他们班讲授唐宋文学课。“我爷爷病了,我回原西看了一下,今天下午才返回到这里。我父母亲现在又回去了。我准备过一两天就回学校去。”
风度翩翩的顾养民说着,就招呼她在一个长条木栏椅上一块坐下来。
田晓霞在中学时和顾养民不同班,但因为一块演过戏,彼此也很熟悉。前年高考时,原来的同学中就他们两个考上了。养民考进了省医学院——他爷爷是著名老中医,他报考医学院是很自然的。
“你也看文学杂志?”晓霞指了指他手中的那本期刊。“平时功课压得很重。没时间看。这几天没事,随便翻翻小说。现在文学创作很活跃,我们接触的不多。”顾养民谈吐自然,给人一种很成熟的印象。他瘦高个,脸色有点苍白,近视镜的度数看来不浅。
他和晓霞很快谈论起了中学时的生活,他向她打问原来一些同学目前的情况——但没有提起过郝红梅。因为不是一个班,晓霞实际上也并不清楚他和红梅的关系。
其他人的情况晓霞一无所知,她只是给他简单说了一下孙少平的情况——这是顾养民第一个就问到的人。另外,她还告诉他,听少平说,金波也在黄原东关的邮政所当临时工。至于她哥田润生,养民压根没提起过,她也几乎把他忘了。在他们的印象中,象田润生这样没什么特点的同学,根本不值得一提。
顾养民显得很兴奋,他说:“老同学们遇一回也不容易,你能不能把少平和金波找来,咱们一块在我家里吃一点饭,好好拉拉话,正好我父母亲也不在,家里很清静。”
晓霞也觉得这个聚会很有意思,就答应说她明天就去找孙少平。
第二天下午没有课,晓霞就骑了个自行车,破例到城南柴油机厂的工地上去找孙少平。
她以前很少来这里,一路打问着,才好不容易在一条小沟岔上找到了柴油机厂。进了柴油机,她又打听着找到建筑工地上来了。
孙少平站在脚手架上,往正在砌房墙的三层楼上扔砖。当田晓霞在下面喊他时,他都惊呆了——这家伙怎找到这儿来了?
楼上所有的民工都停止了手中的活,惊讶地朝下面观望。他们大概弄不明白,这么个花朵一般的“洋”姑娘,怎来找浑身糊着泥巴的揽工小子孙少平呢?她是他的什么人?
有的工匠立刻和孙少平开起了粗俗不堪的玩笑。孙少平很难堪地从脚手架上溜下来,搓着手上的泥巴,走到田晓霞面前。
晓霞立刻对他说明了来意。(第二卷第39章)
“没有比你更宽的河流,艾涅塞,没有比你更亲的土地,艾涅塞,没有比你更深的苦难,艾涅塞,没有比你更自由的心意,艾涅塞!” 精彩片段:
4. 孙少平百折不挠对应的情节
高中生孙少平家境贫寒,他的父亲和哥哥生性耿直,经常与村干部产生小摩擦,所以一直得不到村中领导的器重。他是学校中家境最窘迫的人,衣裳破旧而寒酸,吃着最下等的菜??所以他在班里一直很自卑(或许,这就是大学时期的路遥----在家中一直不讨长辈的喜欢、饭钱从未充裕过、也从未有过崭新的学习用具)。一位女生郝红梅与孙少平的处境非常相似,他俩因为交换书籍成为了朋友,两颗卑微的心彼此靠近而相互取暖。这说明他极度渴望友情,渴望得到他人的尊重。他经历了喜爱、背叛、友情、尊重和自卑交织缠绵的三年:他看不惯衣着时尚的顾养明,但最后却不计前嫌与顾一起分享材料;郝红梅曾经戏弄过他,他却在她因偷东西而被抓时为她解了围;侯玉英常用侮辱性的语言嘲弄他,他仍在候即将被洪水卷走之际奋不顾身地将她拉上岸??在班上他虽曾与同学有过矛盾、冲突,但他选择忘记,让它们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消散。他宽容、善良,在自卑中寻找坚强的可贵精神让人奋进。
孙少平是中国保尔式的人物,是拥有独立人格、自强不息的的人。他是作者学生时代的代表,是生活电影院中并不光彩夺目的主角,是中国千千万万有文化的农民的缩影。他并不伟大,甚至可以说平凡而渺小,但他的一举一动都。令人感念至深。
戏台上的情节是浓缩的,生活中的胶片尚未播放完毕,主角的最终结局还未明晰,但高中生孙少平的主角地位已定,毫无疑问,这就是《平凡的世界》里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一个小人物。
5. 《平凡的世界》中,少平和晓霞在山上拥抱,少平亲吻了晓霞,这是在哪一章
《平凡的世界》中,少平和晓霞在山上拥抱,少平亲吻了晓霞,这是在平凡的世界中篇第52章—第53章。摘录:晓霞抬起头来,用热切而鼓励的目光望着他。终于张开揽工汉有力的双臂,把她紧紧地抱住了!她头埋地他胸前,深情地说。
一、《平凡的世界》作者简介:
路遥(1949—1992),原名王卫国,中国当代农村作家。1949年12月23日生于陕西榆林市清涧县石咀驿乡王家堡村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7岁时因为家里困难被过继给延川县农村的伯父;1969年回乡务农。1973年进入延安大学中文系学习,其间开始文学创作。
大学毕业后,任《陕西文艺》(今为《延河》)编辑。1980年发表《惊心动魄的一幕》,获得第一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1982年发表中篇小说《人生》。1992年11月17日上午8时20分,路遥因肝病医治无效在陕西西安英年早逝,年仅42岁。
二、《平凡的世界》创作背景:
《平凡的世界》是从1975年开始创作的,而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的文化背景是各种文学新思潮风起云涌,现代派、意识流等文学观念风靡一时,文学创作在形式和技巧上的求变求新令人目不暇接。与此相反,传统现实主义创作却受到“冷落” 。
路遥三年准备、三年创作,为了扩充视野、掌握资料,他进行了大量的阅读,包括近百部长篇小说,前后近十年的报纸以及其他相关书籍,过着“早晨从中午开始”的生活,同时,他还奔波于社会各阶层体验生活。第一部初稿的写作是在一个偏僻的煤矿医院开始的。
第二部初稿的写作是在黄土高原腹地的一个偏僻小县城进行的,因为生活没有规律,路遥身体严重透支,最后病倒了。后来吃了百余副汤药,身体略有恢复,他依靠一股精神力量,继续写作。第三部的初稿改在榆林宾馆进行。1988年5月25日,路遥终于完成了《平凡的世界》的全部创作。
6. 《平凡的世界》精彩片段
这姑娘仍不失往日那种风度,薄毛衣外面象男孩一样披件夹克衫,两条胳膊帮在鼓囊囊的胸前,似乎陷入到一种深邃的沉思之中;但脸上还带着通常那种无意识的、骄傲的微笑。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远远近近,灯光点点,绿意朦胧,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甜丝丝的芬芳。
对这位二十三岁的大学生来说,日子过得既快活又不尽人意。她没有什么大苦恼,但内心常常感到骚动不安。一天里也充满了小小的成功与欢乐,充满了烦恼与忧伤,充满着愤懑与不平,也充满着友爱和思念。唉,时光就是在这样飞逝着——转眼又是冬去春来了!
田晓霞忍不住立在路边,面对着梧桐山那面升起的一轮明月发了会呆。她望着幽深的蓝天,吸吮着深春的气息,心里火辣辣的。
她突然发现自己未免有点“小布尔乔亚”了,便由不得哈哈一笑,稍微加快点脚步,向前面走去。
在刚踏入黄原师专的时候,有一件事就在田晓霞的内心深处搅动起来:师专毕业后,她去干什么?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这所学校是师范性质的,培养学生的目标,就是毕业后在黄原几个地区去当中学教师。这是她很不愿意从事的职业。一生当个教书匠,这对她来说是难以想象的。尽管她在理性上承认这是一个崇高的职业,但绝对不合她的心意。她天性中有一种闯荡和冒险精神,希望自己的一生充满火热的情调;哪怕去西藏或新疆去当一名地质队员呢!
但要摆脱当教师的命运,又绝非易事。这学校的历届毕业生,很少有过例外。首先必须去当教师,然后才可能从教师队伍中转向另外工作——这也是少数有能耐的人才可以做到的。当然,她父亲是地委书记,可以走点“后门”,把她分配到行政单位。但她对行政工作比当教师更反感。再说,她父亲也不一定会给她走这个后门。
她有时很为这件事苦恼;甚至都有点精神不振和自制力松懈,以至影响了学习和进取心。
但她也能较快地从这种状态中解脱出来。每当她面临精神危机的时候,紧跟着便会对自己进行一番严厉的内心反省。她意识到,虽然随着年龄和知识的增长,她成熟了许多,但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上某些属于市民的意识。虽然她一直是鄙薄这些东西的,可又难免“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也许人为了生存,有时也不得不采取一些。但这些东西象是腐蚀剂,必然带来眼界狭窄、自制力减弱、奋斗精神衰退等等弊病。田晓霞毕竟是田晓霞!即使有时候主观上觉得倒退是可以的,但客观上却是无法忍受的,她必须永远是一个生活的强者!
经过内心的反复折腾后,晓霞迫使自己不要过分为这事而伤脑筋。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再说吧,反正现在苦恼也无济于事。当然,她不是把这件事完全抛在了脑后,只是先作“淡化”处理。
但最近以来,另一件事又在她心里七上八下地搅动——这是由于孙少平的出现而引起。她在上高中时,就和孙少平的关系非同一般。不过那时他们的交往的确很单纯。她和这个同村而不熟悉的乡下学生初次相识,他身上的许多东西就引起了她的重视或者说另眼相看。后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加深了。但她和他在黄原相见之前,这种关系仅仅在同学之外另多了一种友谊的成份。在他们的年龄,这种关系是正常的,只是稍稍有些不平常罢了。
自从她在东关电影院门口碰见到黄原谋生的孙少平以来,在近一年的时间里,她对这个人的心情产生了某些微妙的变化。她现在总是在想着他。她常有点心神不安地等待星期六的到来,期望在父亲的办公室里,和他一块吃顿饭,天上地下谈论一番。她发现,班上现在还没有一个男生能代替少平和她在广阔的范围内交流思想。
仅仅是为了交流思想,她才如此渴望和他在一块吗?不,这个人在很大程度上已经牵动了她内心中那根感情的弦索。是爱情?但她又觉得一切还没那么明确。她笼统地认为,对她来说,爱情大概还是一件相当遥远的事。她在学习上的进取心和对未来事业的抱负,在很大程度上占据了她的心,使她对个人问题的考虑缺乏一种强烈追求的意识。
可是,她又为什么一想起他,心头就会泛起一层温热的波澜?她又为什么常常渴望和他呆在一块?甚至多时不见面一种想念之情就会油然而生。
是爱情?也许这就是爱情!只不过她自己还没有明确承认罢了。
不管怎样,田晓霞觉得,她的生活中已经不能没有孙少平这个人了。这个人和他对生活所采取的态度,使她非常钦佩。现在,这样的男人可是不多罗!当然,社会上,大学里,不乏许多优秀青年;但象少平这样在极端艰难条件下的人生奋斗,时下并不是一种普遍现象。
真的,他太艰难了,有时候真令人目不忍睹——可他的不凡正表现在这一方面!
现在,女同学们整天都在谈论高仓健和男子汉。什么是男子汉?困难打不倒的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汉?男子汉不是装出来的——整天绷着脸,皱着眉头,留个大鬓角,穿件黑皮夹克衫,就是男子汉吗?有些男同学就是这么一副样子,但看了就让人发笑。男子汉主要应该是一种内在的品质,而不是靠“化装”和表演就能显示的。
她喜欢孙少平的正是他不伪装自己,并不因生活的窘迫就感到自己活得没有意义。她看得出来,少平甚至对苦难有一种骄傲感——只有更深邃地理解了生活的人才会在精神上如此强大。
这样说来,她是不是就要真的把自己的一颗心,交给这个来自穷乡僻壤的揽工汉了?
这样想的时候,我们的“小伙子”田晓霞也会臊得满脸飞霞。噢,不!最好先不要匆忙地说这种事。一种真正美好的感情,象酒一样,在坛子里藏得越长,味道也许更醇美。另外,从谈恋爱的意义上衡量,她和少平目前还有一种难以说清的距离感……
先就保持这种关系吧!这已经使她的内心够乱了,她还要集中精力把大学上完呢!
但不论怎样,她和少平每个星期六的相见,总使她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下来。前天晚上,他们又一块谈了那么多!并且再一次登上麻雀山,在月光下坐了好长时间。她知道,他现在又到地区柴油机厂给人家修建家属楼。他每星期在她手里拿走一本书,下个星期再换一本;他说他一个人住在正修建的楼房里,为的是晚上能安安静静看书。
她无法想象,他在没门没窗、也没电灯的房间里怎样读这些书的!有几次她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想晚上去找他,看他究竟住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但她又打消了这念头。她要顾及他的自尊心——他不会愿意让她目睹他的处境……田晓霞在温暖的晚风中走过校园内那条长长的林荫道。前面不远处就是图书馆——她正是到那里去的。晚饭后宿舍里同伴们叽叽喳喳,互相打闹个没完,她感到心烦,就想到图书馆的阅览室翻翻新出的杂志。
晓霞进入灯火通明的阅览室后,却意外地看见了中学时的同学顾养民也在这里。
养民也发现了她,手里拿一本翻开的大型文学期刊,热情地走过来和她握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顾养民。养民的父亲顾尔纯副教授是师专的副校长,还给他们班讲授唐宋文学课。“我爷爷病了,我回原西看了一下,今天下午才返回到这里。我父母亲现在又回去了。我准备过一两天就回学校去。”
风度翩翩的顾养民说着,就招呼她在一个长条木栏椅上一块坐下来。
田晓霞在中学时和顾养民不同班,但因为一块演过戏,彼此也很熟悉。前年高考时,原来的同学中就他们两个考上了。养民考进了省医学院——他爷爷是著名老中医,他报考医学院是很自然的。
“你也看文学杂志?”晓霞指了指他手中的那本期刊。“平时功课压得很重。没时间看。这几天没事,随便翻翻小说。现在文学创作很活跃,我们接触的不多。”顾养民谈吐自然,给人一种很成熟的印象。他瘦高个,脸色有点苍白,近视镜的度数看来不浅。
他和晓霞很快谈论起了中学时的生活,他向她打问原来一些同学目前的情况——但没有提起过郝红梅。因为不是一个班,晓霞实际上也并不清楚他和红梅的关系。
其他人的情况晓霞一无所知,她只是给他简单说了一下孙少平的情况——这是顾养民第一个就问到的人。另外,她还告诉他,听少平说,金波也在黄原东关的邮政所当临时工。至于她哥田润生,养民压根没提起过,她也几乎把他忘了。在他们的印象中,象田润生这样没什么特点的同学,根本不值得一提。
顾养民显得很兴奋,他说:“老同学们遇一回也不容易,你能不能把少平和金波找来,咱们一块在我家里吃一点饭,好好拉拉话,正好我父母亲也不在,家里很清静。”
晓霞也觉得这个聚会很有意思,就答应说她明天就去找孙少平。
第二天下午没有课,晓霞就骑了个自行车,破例到城南柴油机厂的工地上去找孙少平。
她以前很少来这里,一路打问着,才好不容易在一条小沟岔上找到了柴油机厂。进了柴油机,她又打听着找到建筑工地上来了。
孙少平站在脚手架上,往正在砌房墙的三层楼上扔砖。当田晓霞在下面喊他时,他都惊呆了——这家伙怎找到这儿来了?
楼上所有的民工都停止了手中的活,惊讶地朝下面观望。他们大概弄不明白,这么个花朵一般的“洋”姑娘,怎来找浑身糊着泥巴的揽工小子孙少平呢?她是他的什么人?
有的工匠立刻和孙少平开起了粗俗不堪的玩笑。孙少平很难堪地从脚手架上溜下来,搓着手上的泥巴,走到田晓霞面前。
晓霞立刻对他说明了来意。(第二卷第39章)
“没有比你更宽的河流,艾涅塞,没有比你更亲的土地,艾涅塞,没有比你更深的苦难,艾涅塞,没有比你更自由的心意,艾涅塞!”
7. <<<平凡的世界>>里你最喜欢谁的爱情 <平凡的世界>>中你最喜欢哪一句话哪段对白哪个情节
最喜欢田晓霞与孙少平的爱情,虽然不现实却让每一个人都对生活充满了希望。作者最后没有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想也是一种无奈吧!!
1、他深深地向夜空中吐出一声叹息,嘴里竟然喃喃地念起了《白轮船》中吉尔吉斯人的那首古歌——有没有比你更宽阔的河流,爱耐塞,有没有比你更亲切的土地,爱耐塞,有没有比你更深重的苦难,爱耐塞,有没有比你更自由的意志,爱耐塞,晓霞仍然保持着她那雕像似地凝望远山的姿势,接着他轻轻地念道——
有没有比你更宽阔的可流,爱耐塞,有没有比你更亲切的土地,爱耐塞,有没有比你更深重的苦难,爱耐塞,没有比你更自由的意志,爱耐塞。
2、有一天,我终于冒着风险,一个人偷偷溜出营房,在马群进场之前,飞跑着来到军马场的外面,和那位藏族姑娘见面了。她和我想象的完全一样,红红的脸庞,黑黑的发辫,一双眼睛象黑葡萄似的扑闪着,露出一排白牙齿憨憨地对我笑。 我们立在军马场外面的草地上,相对而视。我不由地哭了。她用厚墩墩的手掌为我揩着脸上的泪水,激动地说着什么。但是,她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说什么她也听不懂,互相急得用手乱比划。但两个人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她扑在了我的怀里;我紧紧抱住她。那时世界上一切都不存在了……
3、“终于毕业了……”晓霞“终于”开口说,“他正坐在教室里,突然有个女同学在门口叫他出来一下……”“女同学?叫他?谁?”少平敏感而惊奇转过头,对晓霞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晓霞仍然微笑着,不看他,只瞅着那朵粉红色的打碗碗花,继续说:“是的,是一位女同学叫他出来一下。他出来了。那女同学在教室外面的走道里,对他说:‘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十年以后咱俩见一次面吧!’”
“我敢肯定,你要给我说你的事了。那个女的就叫田晓霞吧?”少平脸涨得通红,插嘴说。
晓霞仍然不理他,只管说她的。
“……那女的说完后,男的问她:‘为什么要见面?’女的说:‘因为我想知道那时候你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些年来我一直很喜欢你……’”
“你原来要在今天告诉我这么一件事?”少平忍不住又打断晓霞的话。
“男的问那女的:‘为什么你以前一直不说呢?’女的说:‘说了又有什么意义?你那么喜欢尼娜!’”晓霞继续说她的。
“我不愿听你们的三角恋爱故事!”少平叫道。“……那男的帐然若失地问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见面呢?’‘十年以后,五月二十九日晚上八点在大剧院那排圆柱正中间的通道里。’”
“不过,黄原剧院那排柱子是方的。十年后大概会变成圆的?”少平的话里含着一种酸味的讽刺。他接着便沉默下来,任凭晓霞去说她的罗曼谛克故事。
“……‘要是那儿的圆柱是单数怎么办?’男的问。‘那儿有八根圆柱……’女的说,‘如果我的外貌变化很大,你就凭我那时候的照片来辩认我吧。’”
“‘好吧,那时候我肯定也是个知名人士了,反正我准是乘我的小轿车来……’”
“‘那才好呢,到寻时你就带着我在全城兜风。’”“……就这样,他们分别了。岁月流逝。后来发生了战争……”
“战争?”孙少平看着如痴如醉的田晓霞,惊讶地问。他越来越被她说糊涂了!
“是的,战争,战争开始了她从大学辍学进了航校。以后她牺牲了。当年她所爱的那位男同学在军医院住院期间,从无线电广播里听到授于空军少校鲁勉采娃以苏联英雄的称号……”
“噢!你这家伙……你原来说的是一个苏联故事!”孙少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可是,这个故事并没有完。”晓霞仍然瞅着手里的打碗碗花,脸上的微笑不知在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生活不断向前’,作者这样写道,‘有时候我会蓦然想到我们俩的约会。快到约会期限的那几天我觉得有一种强烈的不安的感觉,仿佛过去这些年来我一心一意在为这次会面作准备……’”
“后来呢?”少平轻声问。
“后来,他在当年约定的那一天终于如期来到那个大剧院前。他向卖花姑娘买了一束铃兰。朝大剧院圆柱正中央的通道走去。圆柱确实是八根……他在那里伫立了片刻,然后把那束铃兰送给一个脚穿球鞋,身材纤瘦的灰眼睛姑娘,就驱车回去了……”
“作者后来这样抒发了自己的感情:‘……刹那间我真想令时光停住,好让我回顾自己,回顾失去的年华,缅怀那个穿一身短小的连衣裙和瘦窄的短衫的小女孩……让我追悔少年时代我心灵的愚钝无知,它轻易地错过了我一生中本来可以获得的欢乐和幸福!’”
“这是一本什么书?在哪里?让我看一看!”少平从草地上跳起来,对田晓霞喊道。
晓霞也站起来,用手绢把眼角的两颗泪珠揩掉,从尼龙布挎包里摸出一本去年出版的《苏联文艺》,说:“就在这上面。名字叫《热尼亚·鲁勉采娃》,作者是尤里·纳吉宾。
少平走过去,先没有接书,立在晓霞面前,浑身微微地抖着。
晓霞抬起头来,用热切而鼓励的目光望着他。
他终于张开揽工汉有力的双臂,把她紧紧地抱住了!她头埋地他胸前,深情地说:“两年以后,就在今天,这同一个时刻,不管我们那时在何地,也不管我们各自干什么,我们一定要赶到这地方来再一次相见……”
“一定。”他说。
其实,这样的经典太多了,因为这样的一本书,一本记录了中国在哪个特殊的时代的巨大的变化的书,它,本身就是永恒的经典!!
8. 关于平凡的世界
《平凡的世界》不是像张恨水、琼瑶、金庸式的通俗文学作品(即使是它们,近年来也引起了广泛的争议),而是绝对属于正规的严肃文学,因此,对它评价的严重分歧现象一直受到人们的关注,一些学者和文学爱好者也表示了自己的困惑和追问①.应该说,《平凡的世界》不完美但也远非一无是处,在人们对它颇为极端的褒扬和贬斥中,折射着时代文化和文学批评观念的多元格局,也蕴涵着价值趋向和批评姿态上的一定问题.《平凡的世界》的评价现象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而是具有一定的普遍意义,对这一现象的思考,有助于我们深化对当代文学创作和文学史写作的认识.
评价一种文学现象的基础是看作品本身.应该说,《平凡的世界》能具有如此广泛而持续的影响力,自有其不可忽略的优点.我以为,它最突出的长处,在于对现实生活(具体说就是对社会变革时代的乡村大众)的热切关注.路遥是一个来自于农村、也始终关注农村的作家,《平凡的世界》和他的另一部作品《人生》在读者大众中(尤其是在农村青年中)都产生了很大的共鸣,就是因为它们真实而具体地反映了改革开放以后农村的广阔现实,尤其是揭示了在这个农村社会中最深刻而彻底的变迁中,农民渴望改变自己命运的追求精神——这种精神的表现是现实的,但其底蕴则是几千年中国农民始终屈服在社会的底层的顽强身影.路遥对农民表示了真正的理解和同情,也部分地揭示了现实的冷酷和艰辛.
与这一关注相联系的,是《平凡的世界》对书写对象——农民强烈而真诚的爱心,并将这一感情毫无保留地融入作品中.正如路遥自己所说的:“作为正统的农民的儿子,……我对中国农民的命运充满了焦灼的关切之情.我更多地关怀着他们在走向新生活过程中的艰辛与痛苦,而不仅仅是达到彼岸后的大欢乐.”②《平凡的世界》投入了作者强烈的主观感情,并且以无保留的方式表现出来从而对读者产生了很强的感染力.一个显著的例子是作品经常将作者的感情和思想融注在人物性格和思想中,并对人物的命运和生活表现出深切的关怀.作品的主人公孙少平兄弟在得到作者特别的理解和关注之余,他们的口中也经常表达出对人生的深刻思索:“我们活在人世间,最为珍视的应该是什么?金钱?权力?荣誉?是的,有这些东西也并不坏.但是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温暖的人情更为珍贵——你感受到的生活的真正的美好,莫过于这一点了.”③这可以说是人物的语言,同时也是作者的心声,二者的思想情感交融到了一起.客观来说,这一方法的艺术效果有利有弊,但它对于读者的感染力却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在客观化写作正成为20世纪下半叶中国创作潮流的时候,这种带有强烈主观色彩的创作展示出自己特别的艺术效果.
正是这两点,使《平凡的世界》赢得了众多读者,尤其是青年读者的认可,因为自20世纪80年代开始,在90年代进入高峰的中国社会变革,是中国农村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也许除了封建时代的各次农民起义,但那毕竟是动乱时代的产物,而且广大农民承担的也主要是炮灰的角色),像高加林、孙少平、孙少安这样渴望依靠自己的努力拼搏,彻底地改变自己的生存环境和命运的农村青年,实在是难以数计.当前生活在大学校园里的莘莘学子们,属于这种类型的应该也占到大半.如果说《人生》中高加林的困惑和失败更多只是加深他们的理性思考的话(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人生》在当代农村青年中获得的共鸣就不如《平凡的世界》),那么,《平凡的世界》中孙少平兄弟的挣扎和成功则成为了他们的精神缩影,也成了他们的信心源泉.共同的生活道路,共同的命运选择,使这些读者自然地喜爱《平凡的世界》,像关注自己生活一样关注人物的起落与悲欢.
而且,《平凡的世界》的价值并非完全局限在现实本身,它也具有某些超越现实关注的意义,像作品表现的激情和理想主义在一定程度上就具有更广泛的意义,因为当下的中国文学中,表现琐碎卑微生活的作品占据了绝对的市场,张扬理想、充满激情的作品很难找到,但是,生活是不可能缺少理想和激情的照耀的,当前的文学状况,很容易让那些渴望逃出生活的平庸和麻木的读者感到失望(最典型的是年轻大学生,他们正处在对生活有所幻想也有所希望的年龄,从本能上就会排斥那种缺乏理想精神的作品),对《平凡的世界》表示认可和欢迎.
最后,我们还应该提到《平凡的世界》所采用的创作方法——传统的现实主义方法.在经历了五六十年代的异化和畸变之后,现实主义方法已经为80年代后的大多数作家所不屑,但路遥运用这一方法,却取得了成功.像在现实生活的客观描摹方面,在对乡土乡情魅力的展现方面,《平凡的世界》表现出了认真的追求,也获得了独特的艺术魅力.这一点,固然能强烈感染那些来自农村却又到城市中讨生活的读者们,使他们能真切地感受到浓郁的思乡情绪,抚慰他们漂泊异乡的心灵,同时也能给城市青年读者一种新鲜感,在欣赏到乡村异域风情美的同时,也了解到更丰富的生活世界.
上述特点,是《平凡的世界》受到众多读者喜爱和关注的原因,也如一面镜子一样,反映出它同时及之后的许多其他创作的不足,折射出对它表示忽略和冷漠的当代文学史界在评价观念上的某些误区.
首先,《平凡的世界》对社会的关注意识与热情映照出当前文学对现实的淡漠和激情的匮乏.自80年代后期起,现实关注精神就退出了文学舞台的主流(除了张平和周梅森等人的反腐作品.尽管这些作品有自己的不足,但它们的现实关注热情还是有其积极意义,而它们也遭受到与《平凡的世界》相似的读者欢迎、学术界不认可的命运).如果说90年代初的“新写实小说”尚体现出作家们对以往虚假现实主义的不满和矫正欲望的话,那么,此后文学向彻底个人化的转变,对现实进行排斥和疏离,则是对作家责任感和文学与现实关系的一种背离与割裂.文学越来越走向个人和自我,却失去了文学最根本的对人的关注.文学和社会的关系是一种相互的关系,缺乏对社会和大众关注的作品自然难以得到大众的认可.90年代文学日益被社会所遗忘,部分原因是商业文化的冲击,但文学远离现实,淡漠于人们大众现实中的苦难和追求,也应该承担部分原因.
由此,《平凡的世界》还折射出当前文学界对现实主义排斥的盲目和极端化倾向,它证明出,现实主义作为一种创作方法并没有丧失自己的价值.虽然方法的改变和多元是文学的发展,但绝对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简单地鄙弃某一种创作方法.正如文学不可能离开生活、离开读者,以真实再现生活细节为特点的现实主义不可能丧失其存在的意义.卡夫卡、乔伊斯的伟大,并不会损害到托尔斯泰、左拉的光荣.当然,需要指出的是,我们讲的现实主义不是在五六十年代文学中泛滥的那种廉价的歌颂和典型化,而应该是对生活切实的刻画与描摹,是对于生活潜流的捕捉和把握.当代中国作家们所要做的,应该是摆脱以往现实主义僵化和虚假,抛弃“典型”的囿限,去寻找生活深层的真实与意义,而不是简单地鄙夷和抛弃.现实主义的复兴,将真正振兴当前的中国文学.
再次,我们要对当前文学创作和文学研究中的技术化和文化化倾向表示质疑.20世纪后期的中国文学是越来越向技术化方向发展,文学研究也走向追求时髦的文化批判话语、忽视文本的潮流,情感这一在传统文学中占据重要地位的因素更是受到极端的鄙视(80年代的先锋文学是一个极端,其流弊一直延续至今).其实,这是对于文学本质的一个忽略和误解.正像中国从古至今的许多民歌,尽管形式并不完备,感情表达也相当外显,但凭借其感情的真诚和纯粹,却拥有着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艺术价值和感染力.过分的感情泛滥固然是缺陷,但以技术取代情感,将情感作为文学的一大缺点,无疑也相当偏颇.文学从根本来说是人类心灵的写照,文学史不应该是技术史,而是人的心灵史、精神史,文学研究也应该以文本为中心和基础.许多研究者之轻视《平凡的世界》,就是认为它停留在以情感人阶段,没有表现出更复杂的技术价值.这种评价显然是过于狭隘,也过于理性了④——事实上,在中国新文学史上,因感情色彩问题而受到文学史冷遇的作品不只《平凡的世界》一部,巴金的名作《家》也有类似的遭遇.《家》受到广大读者的热爱,也承受着某些学者“感情过于泛滥”、“结构不够严谨”的许多微词.它反映的是文学史界同样的问题.
“《平凡的世界》现象”的出现,与读者和评论界也不能说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平心而论,《平凡的世界》远非完美,评论界和读者对它一片赞美之声,却缺少必要的清醒的批评,自然体现了评论界和读者接受上的缺陷.
首先,从审美上来说,《平凡的世界》故事应该说是比较老套的,尤其是人物命运和爱情描写,都带有很强的虚幻浪漫色彩,“英雄美女”、“遇难呈祥”以至大团圆的结局,都显得颇为理想化,虽然情节也有跌宕起伏,却缺乏深刻的人性揭示和命运拷击,缺乏对现实冷峻的审视,可以说,它还不具备真正深刻的现实主义力量.从现代性方面来说,作品的思想也有明显的不足,如对女性形象品格的塑造和褒贬,如男主人公的理想模式等,都缺乏现代精神的映照,而是体现出传统文化的才子佳人特征.《平凡的世界》中的理想和浪漫具有抚慰乡村游子精神的作用,却不能给予他们更强大更现代的精神力量,在传统和现代之间找到一个更理性更稳固的支点.读者们对作品故事的普遍肯定,一方面反映了那些在人生道路上抗争的青年读者(尤其是来自农村的青年人)寻求理解和安慰心理的饥渴,折射出这一抗争的艰难和社会对于他们的冷漠,同时也反映出这一代青年人还缺乏明确自主精神的建构,当他们在寻找自己命运时,还存在着对生活依赖和幻想的心理.
同时,它也反映出社会审美心理的简单和粗糙.在经历了“文革”和“十七年”虚假浪漫主义文学教育后的精神缺陷,中国的大多读者还没有彻底从以往的那种虚假的文学环境中解脱出来,培养出真正的现实主义审美心理.读者对《平凡的世界》审美模式的普遍认同,与当前文学中流行的那种虚假情感、粗制滥造的“散文”现象,体现出同样的审美缺陷.
其次,在创作精神上,《平凡的世界》也有一定的缺失,尤其是在主导精神上,它还没有完全从传统的“服务者”角色中走出来,带有较强的政治功利色彩,这一点,影响了作品的向更深入的人性世界开掘,也局限了它的思想深度.
评论界对《平凡的世界》无条件的溢美,也反映出在当前的文学环境中,文学评论还没有完全真正地建立起自己的自主性,尤其是像诸如茅盾文学奖等各种主流文学评奖活动中,意识形态影响还很强烈,许多文学评论者还没有完全站在文学本身的角度,承担的主要是政治代言人的角色.同时,它也反映出当前文学中,评论界和学术界相互之间缺乏沟通,各自为政,没有达到很好的和谐.
当然,对于上述批评,读者也有充分的理由将皮球踢回来:因为在现实中找不到比《平凡的世界》更切合他们心理需求的作品,他们才最终选择了它.毕竟,在当下文坛,像《平凡的世界》这样关注现实、能够使他们产生共鸣的作品已经是微乎其微,比它更好的,更能表达他们的心愿又能引领他们走向更高的思想境界和美学理想的作品,就更是难觅踪影了.所以,综合起来说,《平凡的世界》的创作和评价中所折射的,是创作界、文学史界和评论界以及读者等多方面的缺失,渗透的是当代中国文学的某些精神和现实困境.
书摘:
这姑娘仍不失往日那种风度,薄毛衣外面象男孩一样披件夹克衫,两条胳膊帮在鼓囊囊的胸前,似乎陷入到一种深邃的沉思之中;但脸上还带着通常那种无意识的、骄傲的微笑.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远远近近,灯光点点,绿意朦胧,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甜丝丝的芬芳.
对这位二十三岁的大学生来说,日子过得既快活又不尽人意.她没有什么大苦恼,但内心常常感到骚动不安.一天里也充满了小小的成功与欢乐,充满了烦恼与忧伤,充满着愤懑与不平,也充满着友爱和思念.唉,时光就是在这样飞逝着——转眼又是冬去春来了!
田晓霞忍不住立在路边,面对着梧桐山那面升起的一轮明月发了会呆.她望着幽深的蓝天,吸吮着深春的气息,心里火辣辣的.
她突然发现自己未免有点“小布尔乔亚”了,便由不得哈哈一笑,稍微加快点脚步,向前面走去.
在刚踏入黄原师专的时候,有一件事就在田晓霞的内心深处搅动起来:师专毕业后,她去干什么?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这所学校是师范性质的,培养学生的目标,就是毕业后在黄原几个地区去当中学教师.这是她很不愿意从事的职业.一生当个教书匠,这对她来说是难以想象的.尽管她在理性上承认这是一个崇高的职业,但绝对不合她的心意.她天性中有一种闯荡和冒险精神,希望自己的一生充满火热的情调;哪怕去西藏或新疆去当一名地质队员呢!
但要摆脱当教师的命运,又绝非易事.这学校的历届毕业生,很少有过例外.首先必须去当教师,然后才可能从教师队伍中转向另外工作——这也是少数有能耐的人才可以做到的.当然,她父亲是地委书记,可以走点“后门”,把她分配到行政单位.但她对行政工作比当教师更反感.再说,她父亲也不一定会给她走这个后门.
她有时很为这件事苦恼;甚至都有点精神不振和自制力松懈,以至影响了学习和进取心.
但她也能较快地从这种状态中解脱出来.每当她面临精神危机的时候,紧跟着便会对自己进行一番严厉的内心反省.她意识到,虽然随着年龄和知识的增长,她成熟了许多,但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上某些属于市民的意识.虽然她一直是鄙薄这些东西的,可又难免“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也许人为了生存,有时也不得不采取一些.但这些东西象是腐蚀剂,必然带来眼界狭窄、自制力减弱、奋斗精神衰退等等弊病.田晓霞毕竟是田晓霞!即使有时候主观上觉得倒退是可以的,但客观上却是无法忍受的,她必须永远是一个生活的强者!
经过内心的反复折腾后,晓霞迫使自己不要过分为这事而伤脑筋.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再说吧,反正现在苦恼也无济于事.当然,她不是把这件事完全抛在了脑后,只是先作“淡化”处理.
但最近以来,另一件事又在她心里七上八下地搅动——这是由于孙少平的出现而引起.她在上高中时,就和孙少平的关系非同一般.不过那时他们的交往的确很单纯.她和这个同村而不熟悉的乡下学生初次相识,他身上的许多东西就引起了她的重视或者说另眼相看.后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加深了.但她和他在黄原相见之前,这种关系仅仅在同学之外另多了一种友谊的成份.在他们的年龄,这种关系是正常的,只是稍稍有些不平常罢了.
自从她在东关电影院门口碰见到黄原谋生的孙少平以来,在近一年的时间里,她对这个人的心情产生了某些微妙的变化.她现在总是在想着他.她常有点心神不安地等待星期六的到来,期望在父亲的办公室里,和他一块吃顿饭,天上地下谈论一番.她发现,班上现在还没有一个男生能代替少平和她在广阔的范围内交流思想.
仅仅是为了交流思想,她才如此渴望和他在一块吗?不,这个人在很大程度上已经牵动了她内心中那根感情的弦索.是爱情?但她又觉得一切还没那么明确.她笼统地认为,对她来说,爱情大概还是一件相当遥远的事.她在学习上的进取心和对未来事业的抱负,在很大程度上占据了她的心,使她对个人问题的考虑缺乏一种强烈追求的意识.
可是,她又为什么一想起他,心头就会泛起一层温热的波澜?她又为什么常常渴望和他呆在一块?甚至多时不见面一种想念之情就会油然而生.
是爱情?也许这就是爱情!只不过她自己还没有明确承认罢了.
不管怎样,田晓霞觉得,她的生活中已经不能没有孙少平这个人了.这个人和他对生活所采取的态度,使她非常钦佩.现在,这样的男人可是不多罗!当然,社会上,大学里,不乏许多优秀青年;但象少平这样在极端艰难条件下的人生奋斗,时下并不是一种普遍现象.
真的,他太艰难了,有时候真令人目不忍睹——可他的不凡正表现在这一方面!
现在,女同学们整天都在谈论高仓健和男子汉.什么是男子汉?困难打不倒的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汉?男子汉不是装出来的——整天绷着脸,皱着眉头,留个大鬓角,穿件黑皮夹克衫,就是男子汉吗?有些男同学就是这么一副样子,但看了就让人发笑.男子汉主要应该是一种内在的品质,而不是靠“化装”和表演就能显示的.
她喜欢孙少平的正是他不伪装自己,并不因生活的窘迫就感到自己活得没有意义.她看得出来,少平甚至对苦难有一种骄傲感——只有更深邃地理解了生活的人才会在精神上如此强大.
这样说来,她是不是就要真的把自己的一颗心,交给这个来自穷乡僻壤的揽工汉了?
这样想的时候,我们的“小伙子”田晓霞也会臊得满脸飞霞.噢,不!最好先不要匆忙地说这种事.一种真正美好的感情,象酒一样,在坛子里藏得越长,味道也许更醇美.另外,从谈恋爱的意义上衡量,她和少平目前还有一种难以说清的距离感……
先就保持这种关系吧!这已经使她的内心够乱了,她还要集中精力把大学上完呢!
但不论怎样,她和少平每个星期六的相见,总使她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下来.前天晚上,他们又一块谈了那么多!并且再一次登上麻雀山,在月光下坐了好长时间.她知道,他现在又到地区柴油机厂给人家修建家属楼.他每星期在她手里拿走一本书,下个星期再换一本;他说他一个人住在正修建的楼房里,为的是晚上能安安静静看书.
她无法想象,他在没门没窗、也没电灯的房间里怎样读这些书的!有几次她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想晚上去找他,看他究竟住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但她又打消了这念头.她要顾及他的自尊心——他不会愿意让她目睹他的处境……田晓霞在温暖的晚风中走过校园内那条长长的林荫道.前面不远处就是图书馆——她正是到那里去的.晚饭后宿舍里同伴们叽叽喳喳,互相打闹个没完,她感到心烦,就想到图书馆的阅览室翻翻新出的杂志.
晓霞进入灯火通明的阅览室后,却意外地看见了中学时的同学顾养民也在这里.
养民也发现了她,手里拿一本翻开的大型文学期刊,热情地走过来和她握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顾养民.养民的父亲顾尔纯副教授是师专的副校长,还给他们班讲授唐宋文学课.“我爷爷病了,我回原西看了一下,今天下午才返回到这里.我父母亲现在又回去了.我准备过一两天就回学校去.”
风度翩翩的顾养民说着,就招呼她在一个长条木栏椅上一块坐下来.
田晓霞在中学时和顾养民不同班,但因为一块演过戏,彼此也很熟悉.前年高考时,原来的同学中就他们两个考上了.养民考进了省医学院——他爷爷是著名老中医,他报考医学院是很自然的.
“你也看文学杂志?”晓霞指了指他手中的那本期刊.“平时功课压得很重.没时间看.这几天没事,随便翻翻小说.现在文学创作很活跃,我们接触的不多.”顾养民谈吐自然,给人一种很成熟的印象.他瘦高个,脸色有点苍白,近视镜的度数看来不浅.
他和晓霞很快谈论起了中学时的生活,他向她打问原来一些同学目前的情况——但没有提起过郝红梅.因为不是一个班,晓霞实际上也并不清楚他和红梅的关系.
其他人的情况晓霞一无所知,她只是给他简单说了一下孙少平的情况——这是顾养民第一个就问到的人.另外,她还告诉他,听少平说,金波也在黄原东关的邮政所当临时工.至于她哥田润生,养民压根没提起过,她也几乎把他忘了.在他们的印象中,象田润生这样没什么特点的同学,根本不值得一提.
顾养民显得很兴奋,他说:“老同学们遇一回也不容易,你能不能把少平和金波找来,咱们一块在我家里吃一点饭,好好拉拉话,正好我父母亲也不在,家里很清静.”
晓霞也觉得这个聚会很有意思,就答应说她明天就去找孙少平.
第二天下午没有课,晓霞就骑了个自行车,破例到城南柴油机厂的工地上去找孙少平.
她以前很少来这里,一路打问着,才好不容易在一条小沟岔上找到了柴油机厂.进了柴油机,她又打听着找到建筑工地上来了.
孙少平站在脚手架上,往正在砌房墙的三层楼上扔砖.当田晓霞在下面喊他时,他都惊呆了——这家伙怎找到这儿来了?
楼上所有的民工都停止了手中的活,惊讶地朝下面观望.他们大概弄不明白,这么个花朵一般的“洋”姑娘,怎来找浑身糊着泥巴的揽工小子孙少平呢?她是他的什么人?
有的工匠立刻和孙少平开起了粗俗不堪的玩笑.孙少平很难堪地从脚手架上溜下来,搓着手上的泥巴,走到田晓霞面前.
晓霞立刻对他说明了来意.(第二卷第39章)
9. 看过<<平凡的世界>>的进来
第一个问题:
这本书的流传与很多“有名”的书不一样。我们知道,很多书,尤其是当下新出版的很多书,大多是炒作成气候的。比如王朔、郭敬明之辈的。没办法,现在是眼球经济时代,只要能吸引眼球,芙蓉姐姐都能红。
路遥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作家,该书成书的时间为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当时也没有炒作的氛围。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评论界对这本书的冷遇是令人吃惊的。作为一部获得矛盾文学奖第一名的著作,我们几乎很难在国内主流当代文学教科书上看到这本书的评论。这些教科书言必称贾平凹、余华,对所谓后现代、先锋主义的书推崇备至。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早晨从中午开始》,这是路遥针对平凡的世界写的一本创作随笔,他详细的描写了这本书成书的全部过程,其中,有相当的篇幅对当时评论界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他坚定的采用了写实的现实主义笔法,抛弃了被评论界吹捧的种种新潮的写作方式,自然,得不到评论界的认可。但他坚定的认为:只要读者承认,这本书就有价值。
可以告诉你一个细节:这本后来荣获茅盾文学奖的作品,当初居然遭到人民文学出版社的退稿。理由居然是一个年轻编辑认为这本书已经不合时宜。而当时路遥已经是全国著名的小说家,陕西文联的副主席。出版社单凭一个年轻编辑的言论就作出了退稿的决定,看起来是那么不可思议,但我们可以看出当时的评论界对此类作品是多么傲慢无礼!
于是,《平凡的世界》只能跻身于小出版社,这对该作品的流行的确影响颇大。但好在群众是识货的,这本书基本上是靠着读者的口碑相传而越发有生命力。而且,该书的读者层次十分复杂,从农民工到大学生,都有人在读它,从它那里汲取生活的力量。
请注意,当代信息社会,我们的选择基本上是托付给“专家”的。具体到书,哪本书获得评论界认可最多,得到专家首肯的越多,它就流传广泛。比如《白鹿原》。我虽然以为白鹿原也是本好书,但比起《平》还是逊色不少。
2、关于孙少平
孙少平——平凡世界的精神斗士
路遥的小说通常有两个主题:一个是苦难体验,一个是道德善良,正是由于对苦难和道德的论述,使路遥的小说显示出独特的精神风貌和内在价值,《平凡的世界》也是如此,因此,主人公孙少平便担负起实现小说这两个主题的重任。
孙少平走过的路可谓布满荆棘,中学时只能啃着“非洲”黑面馍支撑学业,毕业后外出闯荡只能做小工背石板,即便是招工入煤矿也是在恶劣环境中从事着高强度的体力活。当然,在本书中,承受苦难的并非孙少平一人,其兄孙少安所背负的苦难甚至要远大于他——至少孙少平还能在父兄的支持下完成高中学业。但与孙少安及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是,孙少平对苦难有着主动选择和迎接挑战的勇气,他甚至能够将对苦难的体验升华到人生哲学的境界:“是的,他是在社会的最底层挣扎,为了几个钱受尽折磨,但他不仅仅将此看做是谋生活命——职业的高低贵贱,不能说明一个人生活的价值,恰恰相反,他现在倒很‘热爱’自己的苦难”……他相信,自己历经千心万苦而酿造出的生活之蜜,肯定比轻而易举拿来的更有滋味……他自嘲地把自己的这种认识,叫做‘关于苦难的学说’”。正是孙少平在巨大的苦难中表现出的人格尊严和道德激情,以及面对困难的从容淡定和自得其乐,才使得这个人物显得熠熠生辉。
道德的善良是孙少平的另一个特点。在自身积极追求和田晓霞不断引导下,他与生俱来的质朴与善良逐渐蜕变成为道德力量。在学校时他先后救过曾深深伤害过他的两个女子侯玉英和郝红梅。如果说救侯玉英还是良知的本能驱使,而救郝红梅则已是十足的理性举动。此时孙少平已形成自己完整的价值观和道德观。如他写信婉拒侯玉英求爱,显得成熟而仁厚,与入学初的偏激与自卑判若两人。再到后来为救被包工头胡永洲欺辱的小女孩小翠而不惜自毁饭碗、与黑恶势力势不两立,已是纯粹的“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大丈夫形象。
《人生》中的高加林与孙少平有些相像。他们都出身于贫苦家庭,都是高中毕业,都是当地农村的佼佼者,都曾在理想和现实巨大落差中痛苦煎熬,都将城市作为实现人生价值的目的地。但两个人的区别也是显而易见。高加林对现状是被动接受的,如果不是靠叔父,他可能一辈子都会在农村,他接受巧珍的爱情就表示他当时已屈服于命运的安排,做好一辈子务农的准备。而孙少平则将人生道路把握在自己手里,勇敢地挑战现状。高加林的性格是阴郁的,而孙少平是乐观、积极的。面对困境孙少平始终表现出一种征服者的咄咄逼人的态度,凸显出一种舍我其谁的精神斗士的形象。
3、关于田晓霞
田晓霞——男性的精神导师
田晓霞出身于一个干部家庭,殷实的家境使她不必像男主人公孙少平那样为温饱所困,更重要的是,在这样一个家庭的熏陶下,她的思想境界和内在品质都远胜于同龄人。
如果我们仔细研读孙田两人初次见面的片段,会得出这样一个印象:此时的田晓霞自信、热情、主动,而孙少平在这样一个“又洋又俊、穿戴漂亮的女同学”面前,变得像“农民一样笨拙”。孙少平此时的智力和眼界均未完全开发,而使这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绽放夺目光芒的,正是田晓霞。
田晓霞在高中时期已有独立思考的能力,“看问题往往和社会一般的看法不一样,甚至完全相反”,此时的孙少平“每次和她交谈,都能使自己的头脑多开一扇窗户”,孙少平已开始自觉接受田晓霞的指教,而田晓霞则慧眼独具地发现孙少平与众不同的“气质”,并有意识地加以引导。
毕业前孙、田二人一起吃饭,可以看到田晓霞对孙少平的指导成果。田晓霞担心孙少平毕业后回到农村,变成一个“满嘴说得都是吃,肩膀上搭着个褡裢,在石圪节街上瞅着买个便宜猪娃,为几根柴禾或者一颗鸡蛋,和邻居打得头破血流,牙也不刷,书都扯着糊了粮食囤”的人,话虽戏谑,但点出了孙少平将来的日子会多么艰难,以致于会完全消磨掉一个人的斗志。而孙少平的回答非常精彩:“……我现在特别想到一个更艰苦的地方去……我不是为了扬名天下或挖金子发财……我心里和身上攒着一种劲,希望自己扛着很重的东西,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不断头地走啊走……几年前,我没有这么些怪想法,但是我就是这样想的”。这段话,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宣言,他所谓的“怪想法”,正是即将喷薄而出的远大志向。这时我们都很清楚,孙少平已化蛹成蝶,迟早都要飞向更广阔的世界。
一个非常有趣的细节,身为揽工汉的孙少平正是因为保持着读书人的“雅致”,才会去电影院看电影,同田晓霞第二次相遇。而这次两人因精神上的共鸣和志趣相投,迸放出绚丽的爱情之焰,一切都水到渠成。
在路遥的笔下,曾有两个人物和田晓霞很相象,一个是《人生》中的黄亚萍,另一个是《在困难的日子里》的吴亚玲。黄亚萍思想现代,个性开朗,这一点同田晓霞相象,但黄亚萍对高加林的爱专横而主动,且黄高二人思想上虽有相通,但黄亚萍却并不完全理解高加林,这同田孙两人相知相印有很大的区别。吴亚玲曾在马健强最困苦之时竭力帮助他,但仅限于生活上的资助,谈不上精神层面上的相互辉映。
10. 平凡的世界前十五章人物介绍
故事的中心双水村,在行政区划上属于陕西省、黄土高原原地区、原西县、石圪节公社(乡)、双水村大队(村)。哭咽河和东拉河两条小河从村中穿过,故此得名。两河相连,大体上把双水村分隔成两个部分,靠东拉河这边,叫田家屹崂,是双水村大队下的第一生产队,生活在这里的主要是田姓人家以及解放后从外地迁来的少数杂姓。平凡的世界
孙玉厚一家:老祖母,多年卧病在床;孙玉厚夫妻;(长女孙兰花嫁到临村罐子村,女婿王满银不务农事,土地承包后,长年在外闲逛)长子孙少安,小学毕业,一队队长,文革结束后改行为砖窑老板;妻贺秀莲,山西人,(孙少安与父母分家后,迁至金家湾);次子孙少平,高中毕业;小女孙兰香,1981年考入北方工业大学。
田福堂一家:田福堂,双水村大队党支部书记;妻;女田润叶,孙少安青梅竹马之好友,高中毕业后在原西县城教书,后调至黄原地区团委工作;子田润生,高中毕业,与孙少平同学,后与郝红梅成婚。
孙玉亭一家:孙玉亭,孙玉厚之弟,双水村大队党支部委员、农田基建队长、贫下中农管理学校委员会主任;妻贺凤英,大队妇女主任;三个女儿,长女孙卫红,后与金强结婚。
田海民一家:田海民,大队会计、党支部委员;妻银花。
靠近哭咽河另一面,是金家湾,除了少数几家杂姓,大都住着金姓人家。
金俊武三兄弟:老大金俊文,妻张桂兰,儿子金富、金强,老母亲金老太;老二金俊武,大队党支部委员、二队长,妻李玉玲;老三金俊斌,妻王彩娥(金俊斌“牺牲”后在母亲撮合下改嫁)。
金光亮三兄弟:都带有地主成分的老大金光亮,妻,三子大锤、二锤、三锤;老二金光明,在原西县供销社工作,妻姚淑芬为双水村小学教师;老三金光辉,妻马来花。
金俊山一家:金俊山,大队党支部副书记,子金成,双水村小学教师、负责人。
金俊海一家:金俊海,黄原地区运输公司汽车司机;妻在家务农;子金波,孙少平之同学、好友;女金秀,孙兰香之同学、好友。
王世才一家(第三部出现):在少平最后一次复查矿工血压体检的前一天,他从一个女医生嘴里得知喝醋能使血压正常,于是就在当夜在一个矿工家里要了点醋。在最后一次血压复查少平终于符合了矿工的资格,后来就与矿工王世才一家结下了不解之缘。一次,王世才为了挽救安锁子的性命,被钢筋从腹部穿入,从背部穿出,当场死亡。这给孙少平带来了巨大的伤害。惠英:王世才的妻子。王明明:王世才的儿子,活泼可爱。
出生年份
孙氏家族
孙玉厚,1923年
根据:当知道不成器的女婿被拉到工地上“劳教”,并且污辱性地让他来给王满银装土的时候,孙玉厚老汉为什么恨这地上马上裂开一条缝,让他钻进去呢?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活够了。从出生以来,五十二年,他没有过几天快活日子。他之所以还活着,不是指望自己今生一世享什么福,而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几个子女。只要儿女们能活得好一些,他受罪一辈子也心甘情愿。他是个没本事的农民,不可能让孩子们在这世界上生活得更体面。他只是拼老命挣扎,让后人们象一般庄稼人那样不缺吃少穿就心满意足了。见〖第一部第五章〗
孙少安,1952年。
根据:孙少安穿一件破烂的粗布小褂,外衣搭在肩头,吸着自卷的旱烟卷,独个儿在公路上往回走。他有时低倾着头;有时又把头扬起来,猛地站住,茫然地望着迷乱的星空和模糊的山峦。一声长叹以后,又迈开两条壮实的长腿走向前去……痛苦,烦恼,迷茫,他的内心象洪水一般泛滥。一切都太苦了,太沉重了,他简直不能再承受生活如此的重压。他从孩子的时候就成了大人。他才二十三岁,但他感觉到他已经度过了人生的大部分时间。没吃过几顿好饭,没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没度过一天快活的日子,更不能像别人一样甜蜜地接受女人的抚爱……什么时候才能过几天轻松日子?人啊!有时候都比不上飞禽走兽,自由自在地在天空飞,在地上走……见〖第一部第二十三章〗
贺秀莲,1953年
根据:他先到他二妈的娘家门上。他二妈的父母亲已经接到了女婿和女儿的信,说他们有个侄子要来看本村贺耀宗的女儿秀莲。他们接待下少安,就立即给贺家通了话。第二天吃过早饭,他二爸的老丈人就引着他上了秀莲家的门。贺耀宗有两个女儿。大女儿秀英招了本村的一个男人,就住在娘家门上,既是女婿,又算儿子。小女儿秀莲二十二岁,在村里上过几年学后,就一直在家劳动。见〖第一部第二十九章〗
孙少平,1958年
根据:但是对孙少平来说,这些也许都还能忍受。他现在感到最痛苦的是由于贫困而给自尊心所带来的伤害。他已经十七岁了,胸腔里跳动着一颗敏感而羞怯的心。他渴望穿一身体面的衣裳站在女同学的面前;他愿自己每天排在买饭的队伍里,也能和别人一样领一份乙菜,并且每顿饭能搭配一个白馍或者黄馍。这不仅是为了嘴馋,而是为了活得尊严。他并不奢望有城里学生那样优越的条件,只是希望能象大部分乡里来的学生一样就心满意足了。见〖第一部第二章〗
孙兰香,1962年
根据:孙玉厚一听就火了,正要开口数落老婆,就听见女儿兰香在灶火圪崂里说:“妈,猪我已经喂过了……”
窑里所有人的目光,一齐投向这个他们谁也没有留意的十三岁的孩子。她正从筐子里往外倒柴禾。她不知什么时间已经捡回来好几筐柴禾了,足够一两天烧的。可爱的兰香默默地做着她能做的一切活。见〖第一部第六章〗
老祖母,1897年
根据:这阵势可把后炕头上的玉厚他妈吓坏了。这位清朝光绪二十三年出生,已经快八十岁的老人,好几年前就半瘫在了炕上。她惊恐地眨巴着一双老红病眼,看见一家人嚎哇哭叫,不知发生什么天大的灾难了。见〖第一部第六章〗
王满银,1947年
根据:满银的老祖上曾经当过“拔贡”。先人手里在这一带有过些名望。到他祖父里,抽大烟就把一点家业抽光了。他父亲后来成了前后村庄有名的二流子。一九四七年,国民党胡宗南进攻这一带时,他母亲把他生在躲避战乱的山崖窑里。第二年,他父亲就去世了。母亲用辛劳把他抚养到十九岁,在一九六六年也病故了。从此,他在这社会上就成了孤单一人。见〖第一部第五章〗
孙兰花,1950年(?)
王猫蛋,1971年。王狗蛋,1973年
根据:王满银已经累得象散了骨头架;一绺头发聋拉在汗迹斑斑的额头上,手里拉着四岁的女儿猫蛋,松松垮垮地走着。不过,终于释放回来了,他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轻松和愉快,一路走,一路嘴里还哼哼唧唧吟着信天游小曲。兰花把两岁的儿子狗蛋抱在自己热烘烘的胸脯里,跟在她的二流子男人身边,也喜得眉开眼笑。见〖第一部第十五章〗
孙虎子,1977年
根据:他来到产房门口,一位女护士正往出走,笑吟吟地对他说:“一切都正常。是个胖小子!”
泪水刹那间就蒙住了少安的眼睛。他猛一下感到,他和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处在了平等的地位。他在心里庄严地说:是呀,我有了儿子,我要做父亲了! 见〖第一部第五十一章〗
孙燕子,1984年
根据:孙少安感到,门里门外的事都十分顺心。不久前,妻子如愿以偿生了个女儿。虽然因计划外生育,还没上了户口,但夫妻俩再不管它个户口不户口!见〖第三部第四十九章〗
孙玉亭,1934年
根据:玉厚低着头站了一会,然后望着弟弟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慢慢走着上了自家的小土坡……一九三九年,孙玉厚十六岁,玉亭才刚刚五岁,他父亲得痨病死了,丢下他两兄弟和母亲相依为命。旧社会,女人不兴出门,母亲又是小脚,只能在家里操磨,山里和门外的事都搁在他一个人身上了。他们家又没地,他只好在周围村庄给光景好的人家揽工,以养活母亲和年幼的弟弟。二十二岁时,他和一个穷人家瘦弱的女娃娃成了夫妻。他媳妇虽然面黄肌瘦,但对他妈和玉亭特别好,因此那几年光景虽然穷得叮当响,日子过得还很一体。见〖第一部第八章〗
贺凤英,1934年
根据:本来他是有病乱求医,并没抱多大希望,可不久老朋友却热心地回了信,说离柳林镇二里路有一个女子,愿意跟玉亭。老陶说玉亭大概也认识这女娃娃,这女子在柳林镇小学和玉亭同过学,官名叫贺凤英。
玉亭的确认识凤英,于是就亲自去了一趟柳林镇,把贺凤英当下就接回来了。玉厚立马闹腾着借钱借粮,尽量体面地给弟弟办了婚事。接着又搬家腾窑,另起了炉灶……前后一折腾,除借窑住不算,还欠下一河滩帐债,使他许多年日子都翻不过来。见〖第一部第八章〗
孙卫红,1963
根据:金俊武能料到他哥他嫂和大侄子的下场,但万万料不到二侄子和孙玉亭的女儿粘到了一搭。
他首先气愤地想起孙玉亭和俊斌媳妇的“麻糊”事件。虽然那事过了好几年,一想起来仍然叫人怒不可遏。
不过,另有一股热流随即淌过了这个硬汉的心头,他为孙玉亭的女儿如此深明大义而感动不已。不简单啊!一个十九岁的女娃娃,能在这样的关头做出这样的抉择,能不叫人眼窝发热吗? 见〖第三部第二十二章〗
金强,1956年
根据:金俊武同时意识到,他将要负起的是一个大家庭主事人的责任。弟弟俊斌那门人,死的死,走的走,已经断了根,哥哥俊文一家三口虽然活着,但基本上也完蛋了,只留下金强一条完整的根苗。他金俊武不能让这家人也绝了门。金强已经二十六岁,如果不是卫红这么好的孩子,那个女娃娃还愿意和贼门人家结亲?要是金强打了光棍,大哥那门人也就断了后代,金家的后世不堪设想!要是这样,他怎能对得起死去的父亲?见〖第三部第二十二章〗
田氏家族
田福堂,1927年
根据:总之,因为门里门外的事都很顺心,福堂的事业心更强了,抱负也比以前更大了。对于一个五十岁的农民来说,这倒也不容易。“就是的嘛!”田福堂心里说,“年纪虽大,革命意志可不能衰退!”见〖第一部第四十四章〗
田福军,1930年
根据:这家里的陈设是知识分子型的。三个大书架,两个是他的——大部分是历史、政治经济学书籍,也有一些中外文学名著。另一架是爱云的医学书籍。田福军一九四三年十三岁的时候,就上了边区的黄原师范,以后又在黄原高中部毕业,才参加了工作——当时到西北党校秘书科当了秘书。一九五○年转到黄原行署财经委员会当干事,不久又提拔为专署统计科科长。一九五五年进入中国人民大学学农业统计专业。大学学完后,本来当时的中央农业部要他,但他还是要求回到了黄原地区。在地区,他先后任专署办公室主任、地委农工部长、地委秘书长兼农村政策研究室主任等职。从一九六六年到一九七○年之间,他基本上是挨批斗,关牛棚。由于他的经历,使他养成了看书和爱思考问题的习惯。见〖第一部第十三章〗
田润叶,1953年
根据:在少安很小的时候,他们家还住在田家圪崂他二爸住的地方。他们家离润叶家很近。那时候,田福堂的家境虽说比他们家强得多,但还没有发达起来。福堂叔和他爸在旧社会都给富人家揽过工,因此解放初两家人的关系还相当亲密。母亲那时候常带着他和姐姐兰花到田大婶家串门。润叶比他小一岁,两个人正能玩在一起。见〖第一部第十一章〗
李向前,1950年
根据:人的命运啊!谁知什么时候大祸就降临到你的头上?在他们老两口快进入垂暮之年时,他们的独生儿子却失去了双腿。人常说养儿防老。可他们老了还得侍候儿子。他们自己受点罪又算什么!反正行将就木,歪歪好好这辈子凑合着已经活完了。可儿子还没活人哩!他才三十一岁,正是人生的黄金岁月……见〖第二部第四十九章〗
李乐,1984年
根据:三十一岁生头胎孩子,往是令人担心的。临产前四五天,婆婆刘志英就坚持让她住进了自己任党委书记的黄原市医院。妇产科最好的大夫已经做好了剖腹产的准备。结果孩子却顺利地自然出生了。
孩子取名“乐乐”,官名李乐。见〖第三部第四十三章〗
田晓霞,1958年
根据:晓霞把茶杯放在他面前,说:“咱们是一个村的老乡!你以后没事就到我们家来玩。我长了十七岁,还没回过咱村呢!什么时间我跟你和润生一起回一次咱们双水村……我是高一〈2〉班的,听润生说过咱村还来了两个同学,都分在高一〈1〉班了,也没去认识你们。你看,我这个老乡真是太不象话了!”见〖第一部第三章〗
徐国强,1910年
根据:于是,田福军一家和李登云坐下来——为庆祝徐国强老汉六十五大寿的宴会就算开始了。
李登云先端起酒杯站起来,说:“本来我牙疼,不能喝酒。但今天是徐老六十五大寿,我心里高兴,为了徐老的健康长寿,咱们干一杯!”见〖第一部第十三章〗
田海民,1947年
根据:三十五岁的田海民,在庄稼行里属平庸之辈。多年来,他一直是大队会计,很少出山劳动,靠拨拉算盘珠子,月月下来都是满工,加之他岳父在米家镇公私合营门市部卖货,家底厚实,三五十块钱的常支援地,媳妇银花又出身于经营者家庭,很会计算,因此小两口的光景一直在村里拔尖。见〖第三部第五章〗
田万有,1922年
根据:田万有比少平他爸还大一岁,但这人比年轻人都调皮。他是村里头一个乐天派:爱闹红火,爱出洋相,而且最爱唱信天游。见〖第一部第二十五章〗
金氏家族
金俊山,1923年
根据:金俊山和玉亭他哥同年出生,已经五十二岁了。他家的成份是中农。在眼前这年月里,农村的中农充其量是团结对象,俊山怎么能当党支部的副书记呢?见〖第一部第八章〗
金俊海,1931年
根据:“有什么办法?他是个普通工人,唯一的办法就是他提前退休,让我顶替他招工。可我又不忍心。他才四十九岁,没工作闲呆着,也难受啊……”见〖第二部第十八章〗
金波,1958年
根据:八年过去了,他的梦魂还在远方的那片草原上游荡,寻找失落的马群和那个黑眼睛红脸蛋的牧马姑娘……他和少平一样,二十六岁了。二十六岁,不仅到了谈恋爱的年龄,甚至也可以结婚了。他仍旧孑然一身,只和汽车为伴。 见〖第三部第四十七章〗
金秀,1962年
根据:直到她自己感觉到自己也长成了大人后,细细一盘算,才有点惊讶地“发现”:少平哥只比她大四岁呀!见〖第三部第五十二章〗
金俊武,1934年
根据:金俊武四十八岁,额头和眼角有了很深的皱纹。不过,那对铜铃大眼依然光气逼人。见〖第三部第二十一章〗
金俊斌,1937年
根据:第二项由孙玉亭致悼词。玉亭把胸前别着的那卷纸拿出来展开,走到人群面前念道:“金俊斌同志为了革命事业,于昨天夜晚与我们永别了,享年三十八岁……” 见〖第一部第二十八章〗
金富,1954年
根据:金富和金强是俊武他哥的两个儿子,一个二十一岁,一个十九岁,不光在村里经常惹是生非,还常跑到外村去打架,而且打起架来,既不顾别人的命,也不顾自己的命。金俊文本人也没办法他的这两个烈子。〖第一部第二十七章〗
其余人物
乔伯年,1922年
根据:这样的人物,面部总会有一些特点——乔伯年的特点主要表现在眼睛里。即使是缺乏睡眠,这两只眼睛也总是充满了活力和机警,并且象年轻人一样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当然,如果走起路来,那神态就更象一个小伙子。
其实他已经五十八岁了。他原来的身体倒不象现在这样瘦削——当年曾经象运动员一样健壮哩。可惜一副好身体在“文革”的牛棚和监禁中耗费了大半。见〖第二部第一章〗
张有智,1928年
根据: 下台的有智同志这次是真的生了病——不幸的是,这病又是药吃出来的。
张有智五十四岁。
五十岁左右是人生一个极其重要的时期。俗话说,岁数不饶人,一到这个年龄,人都有一种衰老的感觉,随之生理上也会产生一些重大变化;生理上的变化又会影响心理上的变化。因此,人们通常把这一时期称作男人的“更年期”。见〖第三部第四十五章〗
马国雄,1927年
根据:常务副县长马国雄虽然年龄比张有智还大一岁,但看起来精神和过去一样昂扬。他身体肥壮,红光满面,穿一身深蓝带条纹的西装,还结着个领带,看起来满像个“改革型”干部。国雄即是在办公室里也戴着墨镜,观者只能看见他的一张阔脸和一口结实的白牙。见〖第三部第四十五章〗
黑白,1915年
根据:一九五八年,他当时任黄原地区行署办公室副主任,就和黑老成了好朋友。那时他才二十五岁,黑老——那时称老黑,已经四十三岁,他们可以说是忘年交。见〖第二部第三章〗
王世才,1945年。惠英,1953年。
根据:少平后来才知道,师傅也是三十岁上才成家的。当地找不下老婆,他只好回到老家河南,在亲戚的带助下,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了惠英。惠英尽管比师傅小八岁,结婚后一直实心疼爱师傅。她出身农家,里外活都很麻利。虽然识字不多,可人很精明。至于漂亮,那在整个黑户区都是很出名的。见〖第三部第九章〗
王明明,1976年。
根据:第二天早晨上井后,王世才邀请跟他挂茬的两个徒弟去他家作客——今天是他儿子六岁生日。见〖第三部第九章〗
安锁子,1952年
根据:少平知道,安锁子已经三十岁的人了,还没找下老婆;因此一听男欢女爱,就忍不住变态似的发狂。唉,去它妈的!书毁就毁了,他只能另买一本……这时,掌子面那边接连响起沉重的爆炸声。顿刻间,浓烟就灌满了巷道。有人破着嗓子咳嗽起来。 见〖第三部第八章〗
人物评价
孙少平——平凡世界的精神斗士
孙少平的一生体现了平凡人生的辉煌意义,他从一名高中毕业生成为一名煤矿工人,其间经历了波澜壮阔的人生历程。贯穿他的思想的主线就是奋斗不息、坚韧不拔,无论面对何种挫折,他都能平静接受,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在高中学习期间,他每日吃饭时总是属于“黑非洲”那几个人,但他学习刻苦,心怀远大的理想。在高中毕业时同田晓霞的一次临别聚会上,他说他绝对不会变成那种什么“满嘴说的都是吃,肩膀上搭几个褡裢,在石圪节上瞅着买个便宜猪娃;为几根柴禾或者一颗鸡蛋和邻居打得头破血流,牙也不刷,书都扯着糊了粮食囤……”,田晓霞虽是调侃之言,却的确说到了孙少平的心理深处,他惟恐他自己会被农村的那种传统的意识淹没,而决定离开家乡到社会上去独自奋斗。他坦然面对人生,将劳动看得高于一切,无论是当揽工汉还是当煤矿工人,他都是由于劳动而受到尊重也树立了他的信心。当他揽工为别人当小工背石头时,刚刚走出学校的他虽然背上伤痕累累却没有叫喊一声。当那些同他一起下煤矿的矿工去领工资,却连当月的生活费都不足用时,他真正地体会到了劳动的价值。同时他又具有现代意识,时时不忘学习,能文能武,也使他赢得了爱情,田晓霞不顾忌他的生活环境、工作事业方面与自己的巨大差异而深深地爱上了这个“掏煤的男人”。虽然他和田晓霞的爱情以悲剧结束了,但是他仍然能承受所有的一切。勇敢真诚地面对生活。然而他也有自己的局限性,尽管他一直致力于改变自己内心中作为一个农民的意识渴望超脱现实,但是总难以摆脱行为、思考都受到作为农民的身份限制,但是生活行事中却总受到身为农民的意识所影响,并自称是“以现实出发的哲学”。作者结局写到原本渴望改变现状、有着远大抱负,并努力为之奋斗拼搏的孙少平,不知何时起变成了一个安于现状的煤矿工人,也许作者这样的安排更能体现“平凡”一词,从而达到全书的宗旨---平凡!
——对苦难劳动的眷恋:
少平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为什么去干纯粹的在外人眼里可能低下的体力劳动呢,并且还表现得不亦乐乎?开始甚至还得掩饰自己知识分子的身份以便能够“入”这个门槛。这在社会中显得有些异样。在我看来,少平的这一举动,是源自他的农民情节。少平出身于一个农民家庭,少平清楚明白体力劳动者生活的艰辛,也知道他们的社会地位。虽然是一个知识分子,但作为一个被农民父亲含辛茹苦用汗水浇灌培养出来的知识分子,他对劳动者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认同与尊重,这种尊重既有对劳动本身的尊重,同时也包含了少平对父亲,像父亲一样的劳动者的爱与尊重。他对体力劳动的无端渴望正是他对父亲的尊重与爱,对劳动热爱的体现。这种尊重与爱甚至植根于他的骨髓,以至于他必须投身到体力劳动中来让这种爱得到依靠。他在体力劳动中感受着父亲一样劳动者经历着的艰辛与坚韧品质,并因为分享了他们的艰辛而感到精神上的快乐。路遥在《平凡的世界》的开卷所说“谨以此书献给我生活过的土地”体现出的对劳动生活的热爱,在孙少平身上以一种欲挣脱而不得分离的形式来寄托。
孙少安——负重前行的跋涉者
本书中,孙少安是背负最沉重包袱的人,6岁开始干农活,13岁辍学帮助父亲支撑起风雨飘摇的家,18岁凭借着“精明强悍和可怕的吃苦精神”被推选为生产队长,成为双水村的“能人”。正是在他的庇护下,弟弟和妹妹才得以完成学业,姐姐一家尚能够勉强度日。而弟弟孙少平之所以敢放心到外面“闯世事”,前提也是有哥哥在,他的“后方”就平安无事。
孙少安不仅要同与生俱来的贫苦搏斗,还要处处提防来自村书记田福堂的算计,出于对孙少安才干和威望的嫉妒以及“骚情”其女田润叶的不满,田福堂多次利用“阶级斗争”陷孙少安于困境。孙少安就是在这样来自家庭和政治的“双重压力”下顽强抗争,负重前行,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
除了不屈服于命运外,孙少安品行中的“仁”、“恕”也是书中表现的重点。无论家庭多么“烂包”,他从未显露出对家庭的厌恶和嫌弃,他对全家老少所表现出来的责任感令人起敬,而难能可贵的是,他能将对家庭之爱扩展到对全村村民的爱,这是超出农民狭隘门户观念的。从担当一队之长到后来招揽村民到自己的砖厂上工,以及慷慨捐资助学可以看到这一点。而他对自己初次创业失败村民对他的“背叛”更表现出令人敬佩的胸襟,在二次创业成功后仍不计前嫌地帮扶他们,孙少安是作者极力塑造的“仁者”的典型。
尽管只有高小文化,孙少安凭借生活的历练和聪慧的天资,使他对社会有着超出一般农民境界的独到理解。例如他初次见到田福军时一番“让农民撒手干想干的事,上面不要老指手画脚”的言论,其实质就是解放农村生产力;还有他在文革末期搞的“生产承包责任组”,其内容已同改革开放后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相差无几。
田晓霞——男性的精神导师
田晓霞出身于一个干部家庭,殷实的家境使她不必像男主人公孙少平那样为温饱所困,更重要的是,在这样一个家庭的熏陶下,她的思想境界和内在品质都远胜于同龄人。孙田两人初次见面时的田晓霞自信、热情、主动,而孙少平在这样一个“又洋又俊、穿戴漂亮的女同学”面前,变得像“农民一样笨拙”。孙少平此时的智力和眼界均未完全开发,而使这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绽放夺目光芒的,正是田晓霞。 田晓霞在高中时期已有独立思考的能力,“看问题往往和社会一般的看法不一样,甚至完全相反”,孙少平“每次和她交谈,都能使自己的头脑多开一扇窗户”,孙少平已开始自觉接受田晓霞的指教,而田晓霞则慧眼独具地发现孙少平与众不同的“气质”,并有意识地加以引导。
大学后的一段时间田晓霞与孙少平联系间断,当再次在黄原的电影院见到孙少平后她为孙少平的改变而深深吸引,自此两人关系更加亲近。“后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加深了。但她(晓霞)和他(少平)在黄原相见之前,这种关系仅仅在同学之外另多了一种友谊的成份。在他们的年龄,这种关系是正常的,只是稍稍有些不平常罢了。”最后两人相爱,并在黄原的古塔山上模仿《热尼亚·鲁勉采娃》定下了“两年之约”,大学毕业后晓霞去了省报工作(与去大牙湾煤矿做矿工的孙少平分隔两地),2年的异地之恋并没有减弱她对少平的爱。然而“这个姑娘的冒险精神闻名全报社”,在陕南的洪灾中为了救一个落水小女孩“她几乎什么也没想就跳进水中”……在“两年之约”的前夕戏剧性的发生了如《热尼亚·鲁勉采娃》一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