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呼蘭河傳》的讀後感,500字
《呼蘭河傳》的讀後感
暑假裡,我讀了著名女作家蕭紅的自傳體小說《呼蘭河傳》。小說表達作者對祖父的情結,用充滿童真的文筆描繪了人物和事件,有諷刺有贊賞,有熱鬧也有寂寞。
打開書的第一頁,我彷彿置身於二十世紀20年代的小城鎮——呼蘭河。呼蘭河並不繁華,但在單調中卻蘊含著生機,夾雜著悲涼。這里有東二道街十字街上拔牙的洋醫生,有被當地愚昧和無知的人折磨而死的小團圓媳婦,有胡同里賣麻花、粉房裡掛粉條的生意人,有性情古怪的二伯,有勤懇老實的馮歪嘴子,有潔癖的祖母,更有「我」跟著祖父學唐詩、學下地。
這一幕幕、一件件,作者都用詼諧幽默充滿童趣、童真的語言描繪得淋漓盡致。尤其是作者和祖父的故事深深地留在了我的腦海,不自覺地我拿自己的童年和作者的童年去比。童年在作者的筆下是快樂的,也是寂寞的。在作者蕭紅看來,這些故事並不美。可在我們看來,讀了《呼蘭河傳》,更讓我們感受到自己童年的快樂與幸運,從而更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
從《呼蘭河傳》,我們又看到了蕭紅的幼年是何等的寂寞!讀一下這部書的寥寥數語的尾聲,就想得見蕭紅在回憶她那寂寞的幼年時,她的心境是怎樣寂寞。
《呼蘭河傳》給我看蕭紅的童年是寂寞的,一位解事很早的小女孩子每天的生活多麼單調啊!年年種著小黃瓜、大倭瓜,年年春秋佳日有些蝴蝶、螞蚱、蜻蜓的後花園,堆滿了破舊的東西,黑暗而塵封的後房,是她消遣的地方;慈祥而又有童心的老祖父是她唯一的伴侶;清早在床上學舌似的念老祖你口授的唐詩,白天纏著老祖父進那些實在已經聽厭了的故事,或者看看那左鄰右舍的千年如一日的刻板生活,如果這樣死水似的生活中有什麼突然冒出來的浪花,那也無非是老胡家的團圓小媳婦病了,老胡家又在跳神了,小團圓媳婦終於死了;那也無非是磨倌馮歪嘴子忽然有了老婆,有了孩子,而後來,老婆又忽然死了,剩下剛出世的第二個孩子。
作者在文章中一直寫著,「我家的院子是很荒涼的」,這就為裡面的人物悲劇埋下了伏筆。讀完了《呼蘭河傳》,我覺得作者的童年太悲哀了。
B. 呼蘭河傳是一本閑書嗎
算是《呼蘭河傳》;蕭紅著;湖南文藝出版社。
一座只有兩條街的小城,一成不變的生活,小團圓媳婦死了,馮歪嘴子的女人死了,然後歸於寂寞。生者繼續渾渾噩噩地生活,跳大神、趕廟會、放河燈、聽野檯子戲,年年如舊,街道上的大坑還在,仍舊有騾馬與人陷入,但沒人想過要去填平它,就像人生的陷阱。門邊的鐵犁銹蝕了,雨中流著黃湯,也仍是在原地,漠然面對歲月的銷蝕。晨暮之間,一天天,這是一個平淡到彷彿時間停滯的東北小城。
一個小女孩和自己的祖父相依為命,在花園內,看蜂蝶與蜻蜓,韭菜長成,蒿草沒人。秋雨之後,花園也封閉了,小女孩在放置廢物的後房儲藏室里,找尋時間遺忘了的舊物,時時有著令人驚喜的發現。祖父教她念詩,給她烤玉米,燒鴨子,她就用一個孩童的眼,認真看著寂寞的世界,這就是蕭紅的童年。
生在呼蘭河的蕭紅,童年生活是寂寞。她在《呼蘭河傳》里一遍遍述說著深深的寂寞,宛若千里冰封的土地,發出冰層斷裂的聲音。蕭紅對人性的深刻描述,絲毫不弱於欣賞她的魯迅。有人稱其筆下展示的是「國民性」,但我更願稱之為「人性」,是人在特定的文化熏染與社會環境下,產生的共性。蕭紅和魯迅的犀利與諷刺不同,她用女性的感性來觸摸,她的描述如一顆淚珠般輕輕滑落。蕭紅不是批判,是哀痛,是愛與恨交錯而成的凄涼。小城的生活,小城的人,《呼蘭河傳》中的一切都籠著無法釋然的傷感。小團圓媳婦遭虐待的夭亡是傷感的,小團圓婆婆的算計與掙扎又何嘗不傷感,性情乖僻的有二伯,一生為人恥笑潦倒不達,他種種可笑又可鄙的言行中,蘊含的也是傷感。祖父死了,蕭紅也離開了這座城,更是離開了一成不變的生活,背叛了那些曾希望她按著這條軌跡繼續生活下去的人,走向未知的廣闊世界。在經歷過新世界的沉浮,愛與恨的纏綿,在距離呼蘭河萬里之遙的香港,蕭紅重新回視自己的童年時,寂寞與傷感不曾消褪,反而愈來愈濃。
人世變換是夏日午飯後,燃亮了空中的火燒雲,白雲蒼狗,幻化無常。蕭紅之幸,在於她跳出了城市,能用自己的筆繪出那渾噩的風景,從而賦予其生命的意義。蕭紅之不幸也在於她反抗命運,終究不能逃離命運。31歲的蕭紅,在香港留下「半生盡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的字句,長眠於遙遠的南方,帶著一生的悲歡聚合,在和故鄉萬里相隔之地長眠。
今年許鞍華的《黃金時代》是電影圈的熱點,也讓蕭紅的名字一時間重被發現,登上網路的熱門條目。我看《呼蘭河傳》倒不是因這部影片,反倒是我看完《呼蘭河傳》後,關於電影《黃金時代》的宣傳才見諸傳媒,這才知道原來許鞍華在為蕭紅立傳,也算無意中趕上了潮流。
茅盾的序是手頭這個版本《呼蘭河傳》中的最大敗筆,這篇序言可謂閃爍其詞,言不及義。《呼蘭河傳》里,蕭紅說:「我家的院子是很荒涼的的」,讀來令人動容,同樣的話到了茅盾序里,一遍遍重復「呼蘭河這小城的生活是寂寞的」,「蕭紅的童年是是寂寞的」,「蕭紅寫《呼蘭河傳》的時候,心境是寂寞的」,只讓人覺得敷衍。情是不是真,並不在一兩句話,是要看一部作品、一篇文章內通體所散發出的味道。是真是假,明眼人一望便知,作偽的東西只好蒙蒙外行與涉世不深的小兒。
最後說一下,圖書的插畫是大學問,不可隨便放兩張唯美插圖,就宣傳是圖文珍藏本。看古代留存的綉像小說,圖雖只是白描,圖也絲毫不敢馬虎,人物、陳設、風景,絲絲畢現,與文本契合,我手頭這本《呼蘭河傳》的插圖雖構圖、技法都有特色,但意境、畫面和小說內容風馬牛不相及,沒有也罷。
戴望舒有一首名為《蕭紅墓畔口占》的詩,謄錄如下:
走六小時寂寞的長途
到你頭邊放一束紅山茶
我等待著,長夜漫漫
你卻卧聽著海濤閑話
C. 呼蘭河傳是抗戰片嗎
《呼蘭河傳》的作者是蕭紅。
該小說描繪了東北邊陲小鎮呼蘭河的風土人情,展示了女作家獨特的藝術個性與特色。寫的是作者對家鄉的回憶。蕭紅在1932年就離開了東北,因此這部寫家鄉的小說里沒有抗日的情節。
D. 誰能給我《呼蘭河傳》的電影
在網上查
E. 呼蘭河傳讀後感1000字怎麼寫(兩片)
1.——讀《呼蘭河傳》有感
我最近在讀一本書,書的名字叫《呼蘭河傳》,它是一個20世紀80年代的一個叫蕭紅的女作家寫的,我覺得她的文筆非常大氣。蕭紅以灰色的筆調描述了呼蘭河。
書中,蕭紅用輕盈的筆調寫下了她的童年,其中,蕭紅很多次提到了她的祖父與她嬉戲玩耍的場面,因為在家中,只有祖父最關心她,而其他人卻非常歧視她。書中有一處情節最是我難忘,蕭紅趁祖父不注意,往他的帽子上插滿了玫瑰花,祖父卻沒有察覺,還說:「這季節的玫瑰真香啊!」蕭紅在旁邊哈哈大笑。
讀到這里,我感覺蕭紅的童年是過得非常無悠無律同時也感到自己身在童年感到高興,是呀,童年是上帝送給我們最好的禮物,所以我們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童年。我又為蕭紅感到惋惜,因為她31歲就死了,如果她不這么早死的話,也許還能給我們留下更多更好的作品。
平淡得像秋水一樣,一個灰色的天空,灰色的道路,灰色的城市,灰色的社會。在那個動盪不安的年代,人們再善良,也拋不開那些有百害而無一利的舊思想,土辦法。拋不開,傾家盪產、家破人亡也是必然的。
呼蘭河畔的生活,故事裡充滿了那時候的人的迷信的影子,什麼海龍王啊,什麼叫魂啊的,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個大泥坑。那裡人是蕭紅那年代最平凡的一種人,靠自力更生卻擺脫不了小市民的身份,為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喋喋不休。爛漫的筆調下刻畫出的一個寂寞的世界。迷信還是迷信,跳了大神,給人去病。看了生日再去嫁,若是生日不好但家財萬貫的男孩是可以嫁得的。雖然這么愚昧,這么這個樣卻在這么個家庭還有這么個溫馨,點點的那種,好像炊煙一樣迷茫,摸也摸不著,碰也碰不透
〈呼蘭河傳》里的故事,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的,苦悶和寂寞也一樣,而這一心情投射在《呼蘭河傳》上的暗影,但見之於全書的情調,也見之於思想部分,這是可以惋惜的,正像我們對蕭紅的死一樣惋惜.
啊,真想永久停留在童年。可是時光總是要走的。那就用一顆善良、熱情、奮進的心來好好珍惜、感受這如花的大好時光吧。
2.
讀《呼蘭河傳》有感
前幾天,我有幸閱讀了蕭紅的著作《呼蘭河傳》。這是一本充滿無奈的「回憶式」長篇小說。
整本書分為七大章和尾聲。七大章主要寫了呼蘭河這個小鎮幾個主要的地方以及重要的風俗。蕭紅用不平凡的文字,描寫出一個平凡又普通的小鎮。
著名作家茅盾先生曾經這樣評價《呼蘭河傳》。「一篇敘事詩,一幅多彩的風圖畫,一串凄婉的歌謠。」
這個小城並不繁華,春夏秋冬無聊的交替,沒什麼好驚訝,就像發生在這個小鎮上的那些蕭條的事一樣平凡。這個小鎮里,蕭紅將它描寫得到處都好似暗灰色的凄涼的暗灰色如同一張紗布,不知不覺的籠罩著這個小鎮,籠罩著那群愚昧的人們。遮住了如陽光般燦爛的人的笑臉。只是偶爾有「陽光」稀稀拉拉的的灑下來,但也是一逝而過。轉眼即來的,還是暗灰色的「烏雲」······
灰色的色彩,平淡的敘述,將我帶到了二十世紀初的呼蘭河城。在那裡,人們和迷信,隨處可見因愚昧、無知而發生的一個個悲劇······裡面的人讓我感覺可悲,他們愚昧無知,使一場場悲劇在這里發生。他們寧肯順從天意,也不願相信事實。他們每天做著相同的事情,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為了死去而死去。一個又一個畫面,一個又一個悲劇,讓我不知道哪個迷茫的人值得我去憐惜或是痛恨······
呼蘭河不僅只是呼蘭河,它可以是當時社會的一個縮影。有些扎彩鋪是為死人而准備的。人死了,靈魂就要到地獄里去,地獄里邊怕是沒有房子住,沒有衣服穿,沒有馬騎。活著的人就要為他做這么一套。用火燒了,據說是到陰間就樣樣都有了。怪不得城裡人窮人都說「活著還沒死了好」之類的話。在漫長的封建社會里,封建思想的受害者在呼蘭河都成當時全中國的寫照。
當我翻到最後一頁時,《呼蘭河傳》就讀完了。而我的心情很久很久都沉浸在那一片灰中,又想起那段話了:
花開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
鳥飛了,就像鳥上天了似的。
蟲子叫了,就像蟲子在說話似的。
一切都活了。
都有無限的本領,要做什麼,就做什麼;
要怎麼樣,就怎麼樣。
都是自由的······
F. 和小說呼蘭河傳有關的電影
《黃金時代》
劇情簡介 :
20世紀30年代,20歲的張乃瑩(湯唯 飾)逃婚求學,卻慘遭拋棄。投靠未婚夫汪恩甲(袁文康 飾)後的張乃瑩依然躲不開被拋棄的命運,好在遇到了在報社工作的進步青年蕭軍(馮紹峰 飾),兩人相知相愛。通過蕭軍張乃瑩認識了女編輯白朗(田原 飾)、羅峰(祖峰 飾)夫妻以及聶紺弩(王千源 飾)等文學作家,改名「蕭紅」後的她得到了魯迅(王志文 飾)、許廣平(丁嘉麗 飾)夫婦的首肯,隨後又結識了了胡風(馮雷 飾)、梅志(袁泉 飾)夫婦、蔣錫金(張譯 飾)、丁玲(郝蕾 飾)、端木蕻良(朱亞文 飾)等人,在同時代作家的互相鼓勵之下,雖然戰事不斷、顛沛流離,蕭紅卻逐步走向了創作的「黃金時代」。
G. 《呼蘭河傳》每一章內容概括(每一章300字左右)懸賞300
《呼蘭河傳》每一章內容概括如下:
第一章:呼蘭小城並不怎麼繁華,只有兩條大街。十字街上有著飾店、布店、油鹽店、菜店、葯店,也有拔牙的洋醫生。東二道街上有火磨,有學堂,有碾麻房、豆腐房、染缸房、扎彩鋪。在城中的交通要道上坐落著一個「大泥坑」,它常常淹死一些騾馬和小孩,可居民都在看熱鬧,沒有人出來加以整治。有的說應該拆牆,有的說應該種樹,但沒有一個人說要填平的,盡管填坑並不難。
第二章:呼蘭河的精神盛舉——跳大神,放河燈,野檯子戲,逛廟會。人有病就跳大神,敲鼓、殺雞,人們都趕來看。七月十五鬼節,呼蘭河上放河燈,和尚道士在河沿上打起場子做道場。人們傾城而出到河沿上去觀河燈。每當豐收或乾旱不雨,就要唱檯子戲來求雨或謝龍王。廟會上,人們虔誠地在爺爺廟跪神,到娘娘廟求子。廟會上有各種各樣的貨物、玩具,各樣好吃的。這些盛舉都是為鬼而做的,並非為人而做的。
第三章:我的家是寂寞的,我生的時候,祖父已經六十多歲,我長到四、五歲,祖父快七十了。我的童年生活是寂寞的。我家的花園是荒涼的。家裡面只有祖父最關心我,我寸步不離他,他常教我讀詩,帶我到後花園遊玩,我走不動的時候,祖父就抱著我。祖孫倆相依相伴,有著無窮的快樂。
第四章:我們有幾家鄰居,西邊的一間破草房租給一家喂豬的;還有一間草房租給一家開粉坊的,他們常常一邊曬粉、一邊唱歌,過著很快樂的生活;廂房裡還住著個拉磨的;粉坊旁的小偏房裡還住著個趕大車的胡家。
第五章:胡家養了個小童養媳——小團圓媳婦。她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成天樂呵呵的,可胡家想給她個下馬威,總是無端打她,左鄰右舍也支持胡家的行為,都說應該打。老胡家聽了跳大神的人的話,決定給小團圓媳婦用開水洗澡。洗澡時,很多人來看熱鬧,只見她被滾燙的水燙了三次,幾天後終於死去了。
第六章:我家的親戚有二伯,他是個老光棍,性情非常古怪,同人不大愛打腔,卻喜歡同石頭、麻雀、黃狗談天。聽祖父講,有二伯三十年前就到了我家,日俄戰爭時,多虧有二叔在,才守住了家,他最怕人罵他「絕後」,只要聽到有人這樣罵他,就會傷心的大哭起來。
第七章:人們都管拉磨的那個鄰居叫「磨官馮歪嘴子」,他不但會拉磨,還會做年糕。有一次,我去磨坊買年糕,看到裡面炕上躺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原來馮歪嘴子成家了,那女人就是同院老王家的大姑娘王大姐。然而,馮歪嘴子的幸福生活遭到了鄰人們的羨慕和嫉妒,大家都說王大姐壞,謠言層出不窮,馮歪嘴子受盡了人們的冷嘲熱諷。過了兩三年,王大姐在生下第二個孩子後因難產死去,馮歪嘴子常常含著眼淚,但他看到大兒子已會拉驢飲水,小兒子也會拍手笑了,他就不再絕望。在兒子身上,他看到了活著的希望。
拓展資料:
(一)《呼蘭河傳》人物介紹:
1.「我」
「我」生的時候,祖父已經60多歲,「我」長到4、5歲,祖父就快70了。「我」是個天真、活潑、可愛、頑皮的孩子。「我」家住了五間房子。「我」站在街上,不是看什麼熱鬧,而是心裡邊想是不是「我」將來一個人也可以走得很遠。「我」想將來是不是「我」也可以到那沒有人的地方去看一看。
「我家的院子」里住著一群不是「我」家人的幾家人:養豬的、漏粉的、拉磨的、趕車的,他們是沒有自己的家宅,租「我」家的房子暫住的人。即便是隨時要倒塌、破爛不堪的房間,因為租金便宜,也唱著歌斗膽住著。他們被父母生下來,沒有什麼希望,只希望吃飽了,穿暖了。但也吃不飽,也穿不暖。
2.有二伯
有二伯是長工,在「我」家一做就是30年,而且沒有工錢,「我」家只提供有二伯食宿。所以工作30年,有二伯還是一無所有。 有二伯是一個很古怪的人,他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他喜歡和天空的雀子說話,他喜歡和大黃狗談天。
有二伯身處被奴役被蹂躪的地位,十分可憐,但他毫無覺悟,健忘自傲,是個活脫脫的東北阿Q。同是天涯淪落人,他對小團圓媳婦竟然沒有一點同情,埋葬了小團圓媳婦之後,他連連誇贊「酒菜真不錯」,「雞蛋湯打得也熱乎」,歡天喜地如同過年一般,本來是個扛活的卻偏偏喜歡別人叫他「有二爺」,「有二東家」、「有二掌櫃的」。這個「 二東家」不敢反抗真正的東家,只能對著絆腳的磚頭發牢騷。
3.馮歪嘴子
他是個敢於打破封建傳統規矩的奴隸。他勇敢地追求愛情和幸福,要爭得做人的權利,力圖改變自己的命運,表現出生的堅強和勇氣。他敢於和王大姑娘自由戀愛結婚,是需要勇氣和膽量的。馮歪嘴子任憑人們奚落,平靜地生活著。馮歪嘴子這一個小人物沒有過多的言語來強調自己的身份、地位,他知道自己最大的任務就是要解決生存的問題。
4.祖父
「我」的祖父是個慈祥、和藹可親、脾氣好的人。他常常笑得和孩子似的。他是個長得很高的人,身體很健康,手裡喜歡拿著個手杖。他又是一個慈祥、善良的人,遇到了小孩子,每每喜歡開個玩笑。在家裡,「我」與祖父的關系最好,常常和祖父在後花園玩。
5.小團圓媳婦
一個僅僅12歲而被稱作14歲的小姑娘;曾經「頭發又黑又長,梳著很大的辮子」,曾經「看見『我』,也還偷著笑」;說碗碟很好看,想坐起來彈玻璃球玩;一點也不害羞,坐得筆直,走得風快,吃飯就吃三碗等。她是一位健康、天真、活潑的單純的小孩子。
(二)散文化的敘述情調
蕭紅在《呼蘭河傳》中,不僅用飽含深情的筆墨追憶了往昔,而且也表達出了對溫暖和愛的痴痴追求。因而,在整個《呼蘭河傳》的敘事中,作者一直都將抒情的筆法滲入到敘事文體中,使其敘述模式充滿了散文化的情調。
在《呼蘭河傳》中,蕭紅表達情感的方式多樣化。有時借景抒情,有時融抒情於敘事之中,情感濃烈之時,則直抒胸臆。如寫放燈之後的情景:「這時,再往遠處的下流看去,看著,看著,那燈就滅了一個,再看著看著,又滅了一個,還有兩個一塊兒滅的。於是就真像被鬼一個一個地托著走了。打過三更,河沿上一個人也沒有了,河裡邊一個燈也沒有了。」整段的文字沒有傳統意義中的故事情節,沒有完整的結構,沒有固定不變的人物,連描繪景象也不甚重要了,而是借那場面的流動,傳達出抒情主人公的惆悵情緒。一種繁華過後的凄涼,從那明明滅滅的河燈油然而生。
又如在文本中,作者寫及因生病小團圓媳婦而「跳大神」,文中只用簡短的語言寫道:「過了十天半月的,又是跳神的鼓,當當地響,於是人們又著了慌,爬牆的爬牆,登門的登門,看看這一家的大神,顯得是什麼本領,穿的是什麼衣裳。聽聽她唱的是什麼腔調,看看她的衣裳漂亮不漂亮。跳到夜靜時分,又是送神回山。送神回山的鼓,個個都打得漂亮。」
然後就是抒情性極強的話語進行了總結:「若趕上一個下雨的夜,就特別凄涼。寡婦可以落淚,鰥夫就要起來彷徨。」並進一步寫道「滿天星光,滿屋月亮,人生如何,為什麼這么悲涼。」「人生為了什麼,才有這樣凄涼的夜。」在這里,蕭紅使用了中國傳統的白描手法,只是粗粗勾勒幾筆,平淡如水的現實生活盡顯。
蕭紅借「難以忘卻」的童年回憶來抒發內心無法排遣的寂寞情懷,使得《呼蘭河傳》充滿了散文化的情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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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呼蘭河傳被許鞍華拍成什麼電影
許鞍華電影《黃金時代》
I. 為什麼電影《黃金時代》里最後蕭紅讀的《呼蘭河傳》結尾部分與真正的呼蘭河傳不太一樣
蕭紅後期的代表作,追憶故鄉通過各種人物和現場的畫面,表達人性的中國的歪曲社會現實的舊的人格損害否定。那種「孤獨和憂郁,」許多研究人員的工作提出的感情流露,其實,可以從這個角度來理解。
當然,最值得一提的是這件藝術品的獨特個性。茅盾有一個整體的把握這一點,所謂的精當 -
「但我認為原因是不完全一樣的自傳,所以更好,更有意義
。」我們不能說:在嚴格意義上的亮點不是「呼蘭河傳」不像是一本小說,並在它在這個「喜歡」,但也有一些其他的東西 - 就像一個比小說更「誘人」的一些事情:它是一種敘事詩,畫一個豐富多彩的流行,一堆哀怨的民謠。
「諷刺的是,也有幽默。有輕松的感覺,當你開始閱讀,但越多我的心臟會一點點沉重。然而,仍然有美國,即使這個美女有點生病了,她仍然不免讓你炫混亂。「(」在蕭紅「)
J. 呼蘭河傳全文 精彩片段
一嚴冬一封鎖了大地的時候,則大地滿地裂著口。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幾尺長的,一丈長的,還有好幾丈長的,它們毫無方向地,便隨時隨地,只要嚴冬一到,大地就裂開口了。嚴寒把大地凍裂了。年老的人,一進屋用掃帚掃著鬍子上的冰溜,一面說:「今天好冷啊!地凍裂了。」趕車的車夫,頂著三星,繞著大鞭子走了六七十里,天剛一蒙亮,進了大車店,第一句話就向客棧掌櫃的說:「好厲害的天啊!小刀子一樣。」等進了棧房,摘下狗皮帽子來,抽一袋煙之後,伸手去拿熱饅頭的時候,那伸出來的手在手背上有無數的裂口。人的手被凍裂了。賣豆腐的人清早起來沿著人家去叫賣,偶一不慎,就把盛豆腐的方木盤貼在地上拿不起來了,被凍在地上了。賣饅頭的老頭,背著木箱子,里邊裝著熱饅頭,太陽一出來,就在街上叫喚。他剛一從家裡出來的時候,他走的快,他喊的聲音也大。可是過不了一會,他的腳上掛了掌子了,在腳心上好像踏著一個雞蛋似的,圓滾滾的。原來冰雪封滿了他的腳底了。他走起來十分的不得力,若不是十分的加著小心,他就要跌倒了。就是這樣,也還是跌倒的。跌倒了是不很好的,把饅頭箱子跌翻了,饅頭從箱底一個一個的滾了出來。旁邊若有人看見,趁著這機會,趁著老頭子倒下一時還爬不起來的時候,就拾了幾個一邊吃著就走了。等老頭子掙紮起來,連饅頭帶冰雪一起揀到箱子去,一數,不對數。他明白了。他向著那走不太遠的吃他饅頭的人說:「好冷的天,地皮凍裂了,吞了我的饅頭了。」行路人聽了這話都笑了。他背起箱子來再往前走,那腳下的冰溜,似乎是越結越高,使他越走越困難,於是背上出了汗,眼睛上了霜,鬍子上的冰溜越掛越多,而且因為呼吸的關系,把破皮帽子的帽耳朵和帽前遮都掛了霜了。這老頭越走越慢,擔心受怕,顫顫驚驚,好像初次穿上滑冰鞋,被朋友推上了溜冰場似的。小狗凍得夜夜的叫喚,哽哽的,好像它的腳爪被火燒著一樣。天再冷下去:水缸被凍裂了;井被凍住了;大風雪的夜裡,竟會把人家的房子封住,睡了一夜,早晨起來,一推門,竟推不開門了。大地一到了這嚴寒的季節,一切都變了樣,天空是灰色的,好像颳了大風之後,呈著一種混沌沌的氣象,而且整天飛著清雪。人們走起路來是快的,嘴裡邊的呼吸,一遇到了嚴寒好像冒著煙似的。七匹馬拉著一輛大車,在曠野上成串的一輛挨著一輛地跑,打著燈籠,甩著大鞭子,天空掛著三星。跑了兩里路之後,馬就冒汗了。再跑下去,這一批人馬在冰天雪地里邊竟熱氣騰騰的了。一直到太陽出來,進了棧房,那些馬才停止了出汗。但是一停止了出汗,馬毛立刻就上了霜。人和馬吃飽了之後,他們再跑。這寒帶的地方,人家很少,不像南方,走了一村,不遠又來了一村,過了一鎮,不遠又來了一鎮。這里是什麼也看不見,遠望出去是一片白。從這一村到那一村,根本是看不見的。只有憑了認路的人的記憶才知道是走向了什麼方向。拉著糧食的七匹馬的大車,是到他們附近的城裡去。載來大豆的賣了大豆,載來高粱的賣了高粱。等回去的時候,他們帶了油、鹽和布匹。呼蘭河就是這樣的小城,這小城並不怎樣繁華,只有兩條大街,一條從南到北,一條從東到西,而最有名的算是十字街了。十字街口集中了全城的精華。十字街上有金銀首飾店、布莊、油鹽店、茶莊、葯店,也有拔牙的洋醫生。那醫生的門前,掛著很大的招牌,那招牌上畫著特別大的有量米的斗那麼大的一排牙齒。這廣告在這小城裡邊無乃太不相當,使人們看了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因為油店、布店和鹽店,他們都沒有什麼廣告,也不過是鹽店門前寫個「鹽」字,布店門前掛了兩張怕是自古亦有之的兩張布幌子。其餘的如葯店的招牌,也不過是:把那戴著花鏡的伸出手去在小枕頭上號著婦女們的脈管的醫生的名字掛在門外就是了。比方那醫生的名字叫李永春,那葯店也就叫「李永春」。人們憑著記憶,哪怕就是李永春摘掉了他的招牌,人們也都知李永春是在那裡。不但城裡的人這樣,就是從鄉下來的人也多少都把這城裡的街道,和街道上盡是些什麼都記熟了。用不著什麼廣告,用不著什麼招引的方式,要買的比如油鹽、布匹之類,自己走進去就會買。不需要的,你就是掛了多大的牌子,人們也是不去買。那牙醫生就是一個例子,那從鄉下來的人們看了這么大的牙齒,真是覺得希奇古怪,所以那大牌子前邊,停了許多人在看,看也看不出是什麼道理來。假若他是正在牙痛,他也絕對的不去讓那用洋法子的醫生給他拔掉,也還是走到李永春葯店去,買二兩黃連,回家去含著算了吧!因為那牌子上的牙齒太大了,有點莫名其妙,怪害怕的。所以那牙醫生,掛了兩三年招牌,到那裡去拔牙的卻是寥寥無幾。後來那女醫生沒有辦法,大概是生活沒法維持,她兼做了收生婆。城裡除了十字街之外,還有兩條街,一條叫做東二道街,一條叫做西二道街。這兩條街是從南到北的,大概五六里長。這兩條街上沒有什麼好記載的,有幾座廟,有幾家燒餅鋪,有幾家糧棧。東二道街上有一家火磨,那火磨的院子很大,用紅色的好磚砌起來的大煙筒是非常高的,聽說那火磨里邊進去不得,那裡邊的消信可多了,是碰不得的。一碰就會把人用火燒死,不然為什麼叫火磨呢?就是因為有火,聽說那裡邊不用馬,或是毛驢拉磨,用的是火。一般人以為盡是用火,豈不把火磨燒著了嗎?想來想去,想不明白,越想也就越糊塗。偏偏那火磨又是不準參觀的。聽說門口站著守衛。東二道街上還有兩家學堂,一個在南頭,一個在北頭。都是在廟里邊,一個在龍王廟里,一個在祖師廟里。兩個都是小學:龍王廟里的那個學的是養蠶,叫做農業學校。祖師廟里的那個,是個普通的小學,還有高級班,所以又叫做高等小學。這兩個學校,名目上雖然不同,實際上是沒有什麼分別的。也不過那叫做農業學校的,到了秋天把蠶用油炒起來,教員們大吃幾頓就是了。那叫做高等小學的,沒有蠶吃,那裡邊的學生的確比農業學校的學生長的高,農業學生開頭是念「人、手、足、刀、尺」,頂大的也不過十六七歲。那高等小學的學生卻不同了,吹著洋號,竟有二十四歲的,在鄉下私學館里已經教了四五年的書了,現在才來上高等小學。也有在糧棧里當了二年的管帳先生的現在也來上學了。這小學的學生寫起家信來,竟有寫到:「小禿子鬧眼睛好了沒有?」小禿子就是他的八歲的長公子的小名。次公子,女公子還都沒有寫上,若都寫上怕是把信寫得太長了。因為他已經子女成群,已經是一家之主了,寫起信來總是多談一些個家政:姓王的地戶的地租送來沒有?大豆賣了沒有?行情如何之類。這樣的學生,在課堂里邊也是極有地位的,教師也得尊敬他,一不留心,他這樣的學生就站起來了,手裡拿著「康熙字典」,常常會把先生指問住的。萬里乾坤的「乾」和乾菜的「乾」,據這學生說是不同的。乾菜的「乾」應該這樣寫:「乾」,而不是那樣寫:「乾」。西二道街上不但沒有火磨,學堂也就只有一個。是個清真學校,設在城隍廟里邊。其餘的也和東二道街一樣,灰禿禿的,若有車馬走過,則煙塵滾滾,下了雨滿地是泥。而且東二道街上有大泥坑一個,五六尺深。不下雨那泥漿好像粥一樣,下了雨,這泥坑就變成河了,附近的人家,就要吃它的苦頭,沖了人家裡滿滿是泥,等坑水一落了去,天一晴了,被太陽一曬,出來很多蚊子飛到附近的人家去。同時那泥坑也就越曬越純凈,好像在提煉什麼似的,好像要從那泥坑裡邊提煉出點什麼來似的。若是一個月以上不下雨,那大泥坑的質度更純了,水分完全被蒸發走了,那裡邊的泥,又黏又黑,比粥鍋瀙糊,比漿糊還黏。好像煉膠的大鍋似的,黑糊糊的,油亮亮的,那怕蒼蠅蚊子從那裡一飛也要黏住的。小燕子是很喜歡水的,有時誤飛到這泥坑上來,用翅子點著水,看起來很危險,差一點沒有被泥坑陷害了它,差一點沒有被粘住,趕快地頭也不回地飛跑了。若是一匹馬,那就不然了,非粘住不可。不僅僅是粘住,而且把它陷進去,馬在那裡邊滾著,掙扎著,掙扎了一會,沒有了力氣那馬就躺下了。一躺下那就很危險,很有致命的可能。但是這種時候不很多,很少有人牽著馬或是拉著車子來冒這種險。這大泥坑出亂子的時候,多半是在旱年,若兩三個月不下雨這泥坑子才到了真正危險的時候。在表面上看來,似乎是越下雨越壞,一下了雨好像小河似的了,該多麼危險,有一丈來深,人掉下去也要沒頂的。其實不然,呼蘭河這城裡的人沒有這么傻,他們都曉得這個坑是很厲害的,沒有一個人敢有這樣大的膽子牽著馬從這泥坑上過。可是若三個月不下雨,這泥坑子就一天一天地幹下去,到後來也不過是二三尺深,有些勇敢者就試探著冒險的趕著車從上邊過去了,還有些次勇敢者,看著別人過去,也就跟著過去了。一來二去的,這坑子的兩岸,就壓成車輪經過的車轍了。那再後來者,一看,前邊已經有人走在先了,這懦怯者比之勇敢的人更勇敢,趕著車子走上去了。誰知這泥坑子的底是高低不平的,人家過去了,可是他卻翻了車了。車夫從泥坑爬出來,弄得和個小鬼似的,滿臉泥污,而後再從泥中往外挖掘他的馬,不料那馬已經倒在泥污之中了,這時候有些過路的人,也就走上前來,幫忙施救。這過路的人分成兩種,一種是穿著長袍短褂的,非常清潔。看那樣子也伸不出手來,因為他的手也是很潔凈的。不用說那就是紳士一流的人物了,他們是站在一旁參觀的。看那馬要站起來了,他們就喝彩,「噢!噢!」地喊叫著,看那馬又站不起來,又倒下去了,這時他們又是喝彩,「噢噢」地又叫了幾聲。不過這喝的是倒彩。就這樣的馬要站起來,而又站不起來的鬧了一陣之後,仍然沒有站起來,仍是照原樣可憐地躺在那裡。這時候,那些看熱鬧的覺得也不過如此,也沒有什麼新花樣了。於是星散開去,各自回家去了。現在再來說那馬還是在那裡躺著,那些幫忙救馬的過路人,都是些普通的老百姓,是這城裡的擔蔥的、賣菜的、瓦匠、車夫之流。他們卷卷褲腳,脫了鞋子,看看沒有什麼辦法,走下泥坑去,想用幾個人的力量把那馬抬起來。結果抬不起來了,那馬的呼吸不大多了。於是人們著了慌,趕快解了馬套。從車子把馬解下來,以為這回那馬毫無擔負的就可以站起來了。不料那馬還是站不起來。馬的腦袋露在泥漿的外邊,兩個耳朵哆嗦著,眼睛閉著,鼻子往外噴著突突的氣。看了這樣可憐的景象,附近的人們跑回家去,取了繩索,拿了絞錐。用繩子把馬捆了起來,用絞錐從下邊掘著。人們喊著號令,好像造房子或是架橋梁似的,把馬抬出來了。馬是沒有死,躺在道旁。人們給馬澆了一些水,還給馬洗了一個臉。看熱鬧的也有來的,也有去的。第二天大家都說:「那大水泡子又淹死了一匹馬。」雖然馬沒有死,一哄起來就說馬死了。若不這樣說,覺得那大泥坑也太沒有什麼威嚴了。在這大泥坑上翻車的事情不知有多少。一年除了被冬天凍住的季節之外,其餘的時間,這大泥坑子像它被賦給生命了似的,它是活的。水漲了,水落了,過些日子大了,過些日子又小了。大家對它都起著無限的關切。水大的時間,不但阻礙了車馬,且也阻礙了行人,老頭走在泥坑子的沿上,兩條腿打顫,小孩子在泥坑子的沿上嚇得狼哭鬼叫。一下起雨來這大泥坑子白亮亮地漲得溜溜地滿,漲到兩邊的人家的牆根上去了,把人家的牆根給淹沒了。來往過路的人,一走到這里,就像在人生的路上碰到了打擊。是要奮斗的,捲起袖子來,咬緊了牙根,全身的精力集中起來,手抓著人家的板牆,心臟撲通撲通地跳,頭不要暈,眼睛不要花,要沉著迎戰。偏偏那人家的板牆造得又非常地平滑整齊,好像有意在危難的時候不幫人家的忙似的,使那行路人不管怎樣巧妙地伸出手來,也得不到那板牆的憐憫,東抓抓不著什麼,西摸也摸不到什麼,平滑得連一個疤拉節子也沒有,這可不知道是什麼山上長的木頭,長得這樣完好無缺。掙扎了五六分鍾之後,總算是過去了。弄得滿頭流汗,滿身發燒,那都不說。再說那後來的人,依法炮製,那花樣也不多,也只是東抓抓,西摸摸。弄了五六分鍾之後,又過去了。一過去了可就精神飽滿,哈哈大笑著,回頭向那後來的人,向那正在艱苦階段上奮斗著的人說:「這算什麼,一輩子不走幾回險路那不算英雄。」可也不然,也不一定都是精神飽滿的,而大半是被嚇得臉色發白。有的雖然已經過去了多時,還是不能夠很快地抬起腿來走路,因為那腿還在打顫。這一類膽小的人,雖然是險路已經過去了,但是心裡邊無由地生起來一種感傷的情緒,心裡顫抖抖的,好像被這大泥坑子所感動了似的,總要回過頭來望一望,打量一會,似乎要有些話說。終於也沒有說什麼,還是走了。有一天,下大雨的時候,一個小孩子掉下去,讓一個賣豆腐的救了上來。救上來一看,那孩子是農業學校校長的兒子。於是議論紛紛了,有的說是因為農業學堂設在廟里邊,沖了龍王爺了,龍王爺要降大雨淹死這孩子。有的說不然,完全不是這樣,都是因為這孩子的父親的關系,他父親在講堂上指手畫腳的講,講給學生們說,說這天下雨不是在天的龍王爺下的雨,他說沒有龍王爺。你看這不把龍王爺活活地氣死,他這口氣那能不出呢?所以就抓住了他的兒子來實行因果報應了。有的說,那學堂里的學生也太不像樣了,有的爬上了老龍王的頭頂,給老龍王去戴了一個草帽。這是什麼年頭,一個毛孩子就敢惹這么大的禍,老龍王怎麼會不報應呢?看著吧,這還不能算了事,你想龍王爺並不是白人呵!你若惹了他,他可能夠饒了你?那不像對付一個拉車的、賣菜的,隨便的踢他們一腳就讓他們去。那是龍王爺呀!龍王爺還是惹得的嗎?有的說,那學堂的學生都太不像樣了,他說他親眼看見過,學生們拿了蠶放在大殿上老龍王的手上。你想老龍王哪能夠受得了。有的說,現在的學堂太不好了,有孩子是千萬上不得學堂的。一上了學堂就天地人鬼神不分了。有的說他要到學堂把他的兒子領回來,不讓他念書了。有的說孩子在學堂里念書,是越念越壞,比方嚇掉了魂,他娘給他叫魂的時候,你聽他說什麼?他說這叫迷信。你說再念下去那還了得嗎?說來說去,越說越遠了。過了幾天,大泥坑子又落下去了,泥坑兩岸的行人通行無阻。再過些日子不下雨,泥坑子就又有點像要幹了。這時候,又有車馬開始在上面走,又有車子翻在上面,又有馬倒在泥中打滾,又是繩索棍棒之類的,往外抬馬,被抬出去的趕著車子走了,後來的,陷進去,再抬。一年之中抬車抬馬,在這泥坑子上不知抬了多少次,可沒有一個人說把泥坑子用土填起來不就好了嗎?沒有一個。有一次一個老紳士在泥坑漲水時掉在里邊了。一爬出來,他就說:「這街道太窄了,去了這水泡子連走路的地方都沒有了,這兩邊的院子,怎麼不把院牆拆了讓出一塊來?」他正說著,板牆里邊,就是那院中的老太太搭了言。她說院牆是拆不得的,她說最好種樹,若是沿著牆根種上一排樹,下起雨來人就可以攀著樹過去了。說拆牆的有,說種樹的有,若說用土把泥坑來填平的,一個人也沒有。這泥坑子里邊淹死過小豬,用泥漿悶死過狗,悶死過貓,雞和鴨也常常死在這泥坑裡邊。原因是這泥坑上邊結了一層硬殼,動物們不認識那硬殼下面就是陷阱,等曉得了可也就晚了。它們跑著或是飛著,等往那硬殼上一落可就再也站不起來了。白天還好,或者有人又要來施救。夜晚可就沒有辦法了。它們自己掙扎,掙扎到沒有力量的時候就很自然地沉下去了,其實也或者越掙扎越沉下去的快。有時至死也還不沉下去的事也有。若是那泥漿的密度過高的時候,就有這樣的事。比方肉上市,忽然賣便宜豬肉了,於是大家就想起那泥坑子來了,說:「可不是那泥坑子里邊又淹死了豬了?」說著若是腿快的,就趕快跑到鄰人的家去,告訴鄰居。「快去買便宜肉吧,快去吧,快去吧,一會沒有了。」等買回家來才細看一番,似乎有點不大對,怎麼這肉又紫又青的!可不要是瘟豬肉。但是又一想,哪能是瘟豬肉呢,一定是那泥坑子淹死的。於是煎、炒、蒸、煮,家家吃起便宜豬肉來。雖然吃起來了,但就總覺得不大香,怕還是瘟豬肉。可是又一想,瘟豬肉怎麼可以吃得,那麼還是泥坑子淹死的吧!本來這泥坑子一年只淹死一兩只豬,或兩三口豬,有幾年還連一個豬也沒有淹死。至於居民們常吃淹死的豬肉,這可不知是怎麼一回事,真是龍王爺曉得。雖然吃的自己說是泥坑子淹死的豬肉,但也有吃了病的,那吃病了的就大發議論說:「就是淹死的豬肉也不應該抬到市上去賣,死豬肉終究是不新鮮的,稅局子是干什麼的,讓大街上,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賣起死豬肉來?」那也是吃了死豬肉的,但是尚且沒有病的人說:「話可也不能是那麼說,一定是你疑心,你三心二意的吃下去還會好。你看我們也一樣的吃了,可怎麼沒病?」間或也有小孩子太不知時務,他說他媽不讓他吃,說那是瘟豬肉。這樣的孩子,大家都不喜歡。大家都用眼睛瞪著他,說他:「瞎說,瞎說!」有一次一個孩子說那豬肉一定是瘟豬肉,並且是當著母親的面向鄰人說的。那鄰人聽了倒並沒有堅決的表示什麼,可是他的母親的臉立刻就紅了。伸出手去就打了那孩子。那孩子很固執,仍是說:「是瘟豬肉嗎!是瘟豬肉嗎!」母親實在難為情起來,就拾起門旁的燒火的叉子,向著那孩子的肩膀就打了過去。於是孩子一邊哭著一邊跑回家裡去了。一進門,炕沿上坐著外祖母,那孩子一邊哭著一邊撲到外祖母的懷里說:「姥姥,你吃的不是瘟豬肉嗎?我媽打我。」外祖母對這打得可憐的孩子本想安慰一番,但是一抬頭看見了同院的老李家的奶奶站在門口往裡看。於是外祖母就掀起孩子後衣襟來,用力地在孩子的屁股上哐哐地打起來,嘴裡還說著:「誰讓你這么一點你就胡說八道!」一直打到李家的奶奶抱著孩子走了才算完事。那孩子哭得一塌糊塗,什麼「瘟豬肉」不「瘟豬肉」的,哭得也說不清了。總共這泥坑子施給當地居民的福利有兩條:第一條:常常抬車抬馬,淹雞淹鴨,鬧得非常熱鬧,可使居民說長道短,得以消遣。第二條就是這豬肉的問題了,若沒有這泥坑子,可怎麼吃瘟豬肉呢?吃是可以吃的,但是可怎麼說法呢?真正說是吃的瘟豬肉,豈不太不講衛生了嗎?有這泥坑子可就好辦,可以使瘟豬變成淹豬,居民們買起肉來,第一經濟,第二也不算什麼不衛生。二東二道街除了大泥坑子這番盛舉之外,再就沒有什麼了。也不過是幾家碾磨房,幾家豆腐店,也有一兩家機房,也許有一兩家染布匹的染缸房,這個也不過是自己默默地在那裡做著自己的工作,沒有什麼可以使別人開心的,也不能招來什麼議論。那裡邊的人都是天黑了就睡覺,天亮了就起來工作。一年四季,春暖花開、秋雨、冬雪,也不過是隨著季節穿起棉衣來,脫下單衣去地過著。生老病死也都是一聲不響地默默地辦理。比方就是東二道街南頭,那賣豆芽菜的王寡婦吧:她在房脊上插了一個很高的桿子,桿子頭上挑著一個破筐。因為那桿子很高,差不多和龍王廟的鐵馬鈴子一般高了。來了風,廟上的鈴子格棱格棱地響。王寡婦的破筐子雖是它不會響,但是它也會東搖西擺地作著態。就這樣一年一年地過去,王寡婦一年一年地賣著豆芽菜,平靜無事,過著安詳的日子,忽然有一年夏天,她的獨子到河邊去洗澡,掉河淹死了。這事情似乎轟動了一時,家傳戶曉,可是不久也就平靜下去了。不但鄰人、街坊,就是她的親戚朋友也都把這回事情忘記了。再說那王寡婦,雖然她從此以後就瘋了,但她到底還曉得賣豆芽菜,她仍還是靜靜地活著,雖然偶爾她的菜被偷了,在大街上或是在廟台上狂哭一場,但一哭過了之後,她還是平平靜靜地活著。至於鄰人街坊們,或是過路人看見了她在廟台上哭,也會引起一點惻隱之心來的,不過為時甚短罷了。還有人們常常喜歡把一些不幸者歸劃在一起,比如瘋子傻子之類,都一律去看待。哪個鄉、哪個縣、哪個村都有些個不幸者,瘸子啦、瞎子啦、瘋子或是傻子。呼蘭河這城裡,就有許多這一類的人。人們關於他們都似乎聽得多、看得多,也就不以為奇了。偶爾在廟台上或是大門洞里不幸遇到了一個,剛想多少加一點惻隱之心在那人身上,但是一轉念,人間這樣的人多著哩!於是轉過眼睛去,三步兩步地就走過去了。即或有人停下來,也不過是和那些毫沒有記性的小孩子似的向那瘋子投一個石子,或是做著把瞎子故意領到水溝里邊去的事情。一切不幸者,就都是叫化子,至少在呼蘭河這城裡邊是這樣。人們對待叫化子們是很平凡的。門前聚了一群狗在咬,主人問:「咬什麼?」僕人答:「咬一個討飯的。」說完了也就完了。可見這討飯人的活著是一錢不值了。賣豆芽菜的女瘋子,雖然她瘋了還忘不了自己的悲哀,隔三差五的還到廟台上去哭一場,但是一哭完了,仍是得回家去吃飯、睡覺、賣豆芽菜。她仍是平平靜靜地活著。三再說那染缸房裡邊,也發生過不幸,兩個年青的學徒,為了爭一個街頭上的婦人,其中的一個把另一個按進染缸子給淹死了。死了的不說,就說那活著的也下了監獄,判了個無期徒刑。但這也是不聲不響地把事就解決了,過了三年二載,若有人提起那件事來,差不多就像人們講著岳飛、秦檜似的,久遠得不知多少年前的事情似的。同時發生這件事情的染缸房,仍舊是在原址,甚或連那淹死人的大缸也許至今還在那兒使用著。從那染缸房發賣出來的布匹,仍舊是遠近的鄉鎮都流通著。藍色的布匹男人們做起棉褲棉襖,冬天穿它來抵禦嚴寒。紅色的布匹,則做成大紅袍子,給十八九歲的姑娘穿上,讓她去做新娘子。總之,除了染缸房子在某年某月某日死了一個人外,其餘的世界,並沒有因此而改動了一點。再說那豆腐房裡邊也發生過不幸:兩個伙計打仗,竟把拉磨的小驢的腿打斷了。因為它是驢子,不談它也就罷了。只因為這驢子哭瞎了一個婦人的眼睛,(即打了驢子那人的母親)所以不能不記上。再說那造紙的紙房裡邊,把一個私生子活活餓死了。因為他是一個初生的孩子,算不了什麼。也就不說他了。您好,因為全文太長,不能全放在這,下面這個是網址,全文在裡面:http://www.shuku.net/novels/prose/xiaohongsw/flhz01.html